燕儿听不下去了,不忿跳了起来,怒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颠倒黑白,你们遣人去叫人了?个个站一旁看笑话,让你们帮忙拿根长竹竿来都不去……”
“燕儿,你可别红口白牙污蔑人……”
“就是就是……”
裴姨娘身边一个婆子厉声呵斥:“姨娘问话,哪有你个丫头插嘴的份儿!”
严嫣见燕儿势单力薄,站起身,二话不说将燕儿护在身后,硬声道:“是我打下去的,怎么了?主子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落水,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些下人一个别想跑。
难不成主子的命还没有奴才的命金贵……”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顿时凄哀痛哭起来,还有一个婆子倚老卖老哭嚎,“……大家都是人身父母养的,三姑娘怎能如此啊……”
跟随其后的是一片呜咽声,有那后到的仆妇们,虽没有看见当时情况是何样,此时也是面露恻隐之情。
严嫣毕竟还小,本就是又怒又急,又恨那些个丫鬟婆子装模作样看笑话,才出口说了这番话。
可惜被人拿了话柄,顿时被气得双目通红说不出话来。
裴姨娘犹犹豫豫开口:“三姑娘,姨娘没有别的意思,可你毕竟是个姑娘,总要注重名声的……”
沈奕瑶本就又慌又急,又见这幅情形,顿时口不择言,“阿嫣,你怎么能如此蛮横!
娘平时怎么教你的,女孩子名声坏了,以后可怎么嫁人!”
严嫣不敢置信看了沈奕瑶一眼,而后倔强的别开脸去。
就在此际,蕙娘开口说话了,“夫人,四少爷落水,这会儿应该是赶紧找大夫来看看,另外得赶紧把湿透了衣裳换了才是。”
沈奕瑶这才想起落水的儿子,嘴上急急吩咐:“快去请大夫来,多请几个,给这些丫鬟婆子们也找大夫看看。”
一时,人们各自散去,有的去请大夫了,那些落水的人则是去其他处安置,而沈奕瑶和裴姨娘这一群人则是拥往锦瑟院去了。
严嫣落在了最后。
她本在自己的院子练习鞭法,匆忙而来还穿着劲装,一身红衣本该是朝气蓬勃,此时她却是浑身充斥着低落的气息。
半耷拉着脑袋,仿佛被水淋湿了的鸭子。
“三姑娘,夫人只是一时慌张,才会那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蕙娘安慰道。
“蕙姨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
严嫣抬头强笑,望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蕙娘,担忧道:“你快去换身衣裳吧,虽说是夏日,但也怕着凉。
我去看看阿陌怎么样了,今日可多亏有你在。”
说完,她便疾步往锦瑟院方向走去。
蕙娘担忧的望了她背影一眼,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等严嫣到时,一屋子人围着严陌给他用热水沐浴,洗罢又喝了姜汤。
这时大夫也已请来,上前去把了脉,说幸好救起来早,胸腔里的积水也清理及时,没有大碍。
不过少爷从小体弱,要注意发热情况。
之后开了药,便有丫鬟送他下去了。
严陌毕竟还小,又是落水又是受惊,一直昏昏沉沉,喝了姜汤便沉沉睡去。
沈奕瑶坐在酸枝木雕流云锦鲤床前,看着儿子虚弱的样子垂泪不止。
严嫣见已无大碍,又想着弄清楚落水一事,便转身往下人房去。
行至门处,被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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