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问了问张阳桌上都是些什么人。
张阳报了一圈儿人名,周岭泉想大概不是个多愉快的局,又看她喝得有些多,心里觉得有些抱歉。
“可我今晚很累,做不了。”
梁倾说得很直白,语气很淡。
她正看着窗外,有个小女孩儿和年轻的妈妈手牵手走过,她手腕儿上吊了个小猪佩奇的大气球,比她身子还大,梁倾好担心那气球像飞屋环游记里一样,把小女孩儿带到天上去。
真是累糊涂了。
周岭泉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什么...今天这事儿其实怪我。”
梁倾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周岭泉以为她发脾气呢。
她撑着身子,转过来看向他,才发现大半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有些风尘仆仆。
想起张阳说,他是今天的飞机,估计也是刚刚落地。
——今晚他可真倒霉,白跑一趟,还得给她这个病号赔小心。
梁倾调整了状态,靠着座位,扯出个笑,说:“谁说怪你了。
酒是我自己要喝的...去酒店路上能不能药房停一下,帮我买盒止痛片。
我头好疼。”
周岭泉开了车里的灯细看她,才发现她半眯着眼睛,脸上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却还跟他笑。
周岭泉心里闷,也没再多说什么,把灯关了,暖气调高些,将车开得飞快,奔药店去了。
-
又是那个房间。
偏头疼混着醉意,来势汹汹,方才在车上吞下去的止疼片还没起效果,从车库到房间的这几步路梁倾走得跟万里长征似的。
她瘫在沙发上便动弹不得,感觉有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她耳后的神经上打钻,也顾不得房间里还有个周岭泉了。
“要去医院么。”
梁倾摆摆手,话都说不出来,周岭泉见她脸色惨白,似是咬着牙的,面颊上凹进去一小块儿,双腿不舒适地蜷着,像在极力忍耐。
周岭泉没再尝试跟她说话。
室内静了一下,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梁倾忽然觉得额头上一热。
是周岭泉拧了条滚烫的毛巾放她额头上了。
舒适,温暖,熨帖,过了片刻,也不知到底是这条毛巾,还是止痛片终于起了作用,她总算从那种要命的疼痛里稍稍解脱出来。
“谢了。”
梁倾说。
“好些了?”
周岭泉问。
梁倾勉强睁开眼睛,说:“好些了。
吓到你了吧。”
“经常这样?”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
比大姨妈勤快。”
看来她是真好了些,还有本事开玩笑了。
周岭泉见她要起身,又问她:“做什么,我给你拿?”
梁倾说:“麻烦你,把包给我拿来呗。”
周岭泉踱步到门口,回来将包递给她,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本想点烟,但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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