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夜表情有些僵硬:”
我的事情…?”
“什么都可以。”
任祺安说,“家人,朋友,大事,琐事,什么都可以,我想听。”
任祺安想了解他,可他愣怔许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身份是假的,履历是假的,只有对任祺安的喜欢是真的。
“不想说就算了。”
任祺安理解他,换做是自己,也不愿一次又一次说起以前的事。
“我…”
凌子夜抱着腿,突然开口,“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可怕。”
任祺安看着他,他又继续说:“但还是有一群不幸的人…为了活下去在努力生活。”
凌子夜最喜欢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像荒漠里的树苗,要聚成绿洲。
也最害怕看着其中任何一个,被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
“那你呢。”
任祺安问。
说来说去,他好像还是在说别人的事,像个故事外的旁观者。
“你也是不幸的人之一么。”
“……我不是。”
他只是个身处不幸源头的、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
那就好。”
任祺安说,“别把全世界的不幸都背在自己身上。”
“也包括我的,凌子夜。”
凌子夜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唇角挂起浅笑,眸光却轻微晃着,像阿斯兰德的玫壬光湖里流淌的极光倒影。
任祺安最怕他这么看自己。
一双会施咒的眼睛,眼波流转都牵着丝拉扯人心浮动,不动声色间就要将人拖进迷雾森林,沉沦于山樱满坡的旖旎幻境,心甘情愿死在花下。
可惜他是任祺安,不是别人,他自私、自负、更自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死,更不为任何人而活,即便是莫以微也不例外。
但那不妨碍这一刻,他的确很想吻凌子夜。
可瞥了眼他唇角的口子,任祺安只是抬手,支着他下颌,用拇指碰碰他嘴唇。
凌子夜愣怔两秒,随即突然凑近他,在他唇角落了个不着痕迹的吻,然后很快退开,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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