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青夏闻言仍旧不雅得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你这个人还真记仇呢,你要是把你祖宗得陵墓封起来,你们秦国还不把你逐出秦氏。”
“呵呵……”
温热得呼吸喷在青夏得脖颈之上,秦之炎淡淡笑着,声音醇厚好听,好似三月湖水一般,泛起浅浅的涟漪。
“唐姑娘,出去第一……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秦之炎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点,说话虽然仍旧断断续续,但是却能够说出完整得句子。
青夏心头一喜,开心的说道:“是有一件事最重要,出去一定要马上就做。”
秦之炎微微一愣,声音微弱但是却带着一丝好奇,“什么事?”
“我要出去大吃一顿。”
青夏大声的说道:“我的肚子快饿瘪了,现在只想吃东西。
秦之炎,你在皇陵里呆过一个月,你是指什么过来的?”
身后的呼吸霎时间为之一滞,甚至感觉的到秦之炎身体的僵硬,青夏登时有点惊慌,她连忙扭过头去,却见秦之炎苍白的脸颊趴在她的肩膀上,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唇角,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洒在她青色的男子长袍上。
“秦之炎!”
青夏一惊,连忙叫道:“你怎么样?”
生命的力量正从这个男子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虚弱的已经睁不开眼睛,只有唇角轻轻的动着,却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秦之炎,你不要死。”
青夏突然抿紧嘴角,沉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坚定的向着远远的甬道走去,“秦之炎,我不想守着你渐渐腐烂的尸体死在这个该死得皇陵里。”
巨大的悲戚从青夏的眼底生起,很多熟悉得画面从她的脑海中升腾而起,黑暗的牢狱之中,到处都是尸首腐烂的气息,小小的她缩卷母亲的身边,眼前是大片大片浓厚的鲜血。
她是汉族人,父亲是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从遥远的北边城市,来到了新疆,在村落里得卫生所做一名大夫,娶了母亲之后就生下了她。
五岁之前,她一直是普通的孩子,生活平淡,却也富足。
直到分裂分子包皮围了政府的小卫生所,将他们一家囚禁在地下室里,她记忆中苦难的岁月才真正得来临。
她无法再去回忆那一场艰难的岁月,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喝着父母不时递给她的腥热的液体,吃着生肉,靠在母亲的身边,听着父亲反复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要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可是,终究没有人来救他们,甚至就连那些囚禁他们的人,也已经忘记了这地下室里还关着一家无辜的老小。
父亲的声音渐渐微弱,渐渐的他不再安慰自己和母亲,不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说会有人来救他们。
腐烂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地下室之中,黑暗中,她看不见任何事物,只是小小的心里,绝望的隐隐知道,也许,可能,或者,父亲已经不在了。
母亲的悲戚声在空荡死寂得屋子里显得是那样的可怕,她又饿又渴,害怕的大哭。
终于,再一次喝道那种腥热的令人作呕的液体,吃到了那种根本嚼不烂得的肉。
可是,就是靠着这些,她一日又一日的活了下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担忧绝望的活着,日子渐渐过去,渐渐的,终于连母亲的哭声都不再能够听见。
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大声的哭叫,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一声。
你知道父母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滋味吗?
你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渐渐腐烂变得恶臭的过程里,其实也会是有声音的吗?
你知道跟着无数黑色巨大的老鼠一起争抢食物的感觉吗?
你知道,你知道,啃食在腐烂恶臭的尸体上时,是什么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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