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干什么?快点去迎接新娘子。”
仲意犹抓着青阳的袖子,紧张地说:“大哥,你等等,我还想问你……”
“问什么问?我又没娶过亲!”
青阳用力拽出袖子,一掌扫到驾车的鸾鸟背上,鸾鸟尖叫着往山下冲。
云辇上下颠簸,消失在云海间,仲意的叫声还不断传来,“大哥,大哥……”
青阳不耐烦地皱眉。
阿珩笑得前仰后合,对少昊说:“在四哥眼中,大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不管什么事都要找大哥。”
少昊微笑不语。
他名义上有二十多个弟弟,可从没有一个弟弟把他看作大哥,他只是一块挡在他们通往王位之路上的绊脚石。
青阳看似不耐烦,可其实,他心里很高兴。
他们两个都明白,在他们的位置上,他们不敢相信别人,更没有人敢相信他们,能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信赖都可遇不可求。
等仲意的迎亲车队飞远了,青阳、少昊和阿珩才登上车辇,慢慢下山。
阿珩注意到道路两侧全是树干赤红,叶子青碧的高大乔木,“这是什么树?”
朱萸得意地笑道:“大荒除了汤谷扶桑外,还有三大神木——若木、寻木、建木,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若木。
若木离开若水从不开花,我却能让它们今日开花。”
随着他们的车辇过处,从山顶到山脚,道路两侧的若木都开出了最盛大的花朵,每个花朵大如碗口,颜色赤红,映照得整个天地都红光潋滟。
阿珩被满眼的红色照得失了神,在一片耀眼的赤红花海下,看到了一个更夺目的红色身影。
赤宸身形伟岸,一身红衣如血,令高大的若木都黯然失色。
他凝视着阿珩,神情冷漠疏远,眼神却赤热滚烫,丝丝缕缕都是痛苦的渴望。
阿珩呆呆地看着他,心内有一波又一波的牵痛。
车辇停下,青阳和少昊走到赤宸面前,向赤宸道谢,感谢他们远道而来参加婚礼。
阿珩惊觉原来这不是幻象,赤宸是真正地就站在若木树下。
阿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赤宸,心神慌乱,视线压根儿不敢往赤宸的方向看,也压根儿不敢走过去,只能装作被若木花吸引,仔细看着若木花。
青阳叫阿珩过去,阿珩知道躲不过,定了定神,才微笑着走到他们面前。
云桑在大家面前,不想显出与阿珩的亲厚,格外冷淡地与阿珩寒暄了几句,完全是王族见王族的礼节。
阿珩知道云桑心思重,如今也渐渐明白了王族和王族之间很复杂,就如大哥和少昊,在众人面前也是格外疏远,所以也是绷着一个客气虚伪的笑。
反倒是陌生的珞迦看到阿珩,一改平时接人待物的含蓄温和,态度异样亲切,带着沐槿过来向阿珩行礼,口称“王子妃”
,赤宸却是作了个揖,淡淡问道:“王姬近来可好?”
沐槿还以为赤宸是不懂礼节的口误,小声提醒,“女子婚后,就要依照夫家称呼,应该叫王子妃。”
青阳和少昊都好似没听见,阿珩心里一震,有忧虑,可更有浓浓的喜悦,连对赤宸的恨怨都消了一半,对赤宸回道:“一切安好。”
赤宸笑问:“不知道王姬和少昊恩爱欢好时,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旧日情郎呢?”
大家皆悚然变色,正在这时,若水的送亲队伍到了,喜乐蓦然大声响奏,才把赤宸这句话盖了过去。
两个侍女掀开车帘,一个朱红衣服的女子端坐在车内,女子面容清秀,眉目磊落,喜服收腰窄袖,犹如骑射时的装扮,衬得人英姿飒爽。
喜娘把仲意手里握着的红绸的末端放到新娘子手里,示意新娘子跟着仲意走。
只要下了送亲车,随着仲意登上鸾车,就表示她成了轩辕家的媳妇。
不想新娘子虽握住了红绸,却没有下车,反倒站在车椽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众人。
大家被她的气势所慑,都停止了交谈和说笑。
仲意因为紧张,还没有察觉,只是紧紧地捏着红绸,埋头走着,手中的红绸突然绷紧,他差点摔了一跤。
仲意紧张地回头,才发现新娘子高高站在车上,一身红裙,艳光逼人。
濁山昌仆抬抬手,她身后的送亲队立即停止了奏乐,一群虎豹一般的小伙子昂首挺胸、神情肃穆地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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