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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替他说话。”
路潍州阴着脸说,“等他上来看叔叔不替你教训他?”
苏釉还想说话,却被路升拉了一把,路升的神色十分关切:“先上楼冲个澡再说。”
身后哗啦一声水响,路桥抬腿上岸,众目睽睽下,他面不改色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深色的衬衣瞬间被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出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来,月色下无比性感。
水珠顺着他流利的下颌滴落,路桥垂眸,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纽扣,动作优雅从容,不见丝毫狼狈。
“怎么?”
直到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他才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路潍州一行,嘴角噙了一点笑意“非要这样子说话吗?”
路潍州看着他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就忍不住来气:“你还能笑的出来?”
“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能笑?”
路桥看他,面不改色地提出意见,“不要用你们的思维来揣测我,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更不会拿无辜者泄愤。”
路桥的声音不高,可「无辜者」三个字却还是重重地击在了苏釉的耳膜上。
是在说他吗?苏釉想。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吕少思的那份调查报告在某些方面的形容是十分贴切的。
路桥确实是绅士的。
即便他有时候高傲又无礼,但不能改变他内心确实住着一位绅士的事实。
无论是恶言恶语地训斥他逃课,还是此刻明知道他的身份,仍理性地认定他的无辜。
都让苏釉心头不自觉一虚。
仿佛,路家这个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色彩的巨大宅院,忽然被涂上了一抹绯色。
像路桥在水中时,耳后悄然升起的那抹颜色;
他侧眸看过去,只看到路桥身姿站得笔挺,不像是穿着狼狈的湿衣在挨训,反而像是锦衣华服般,悠闲自得地站在酒会上。
眼见路潍州手里的手杖已经在蠢蠢欲动,苏釉猛地挣脱路升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路桥的手腕。
“哥,”
他说,“走吧,上楼去换衣服。”
路桥被他拉了一个踉跄,不自觉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路潍州的手杖还未及完全举起来,就见两个孩子手拉手一溜烟儿地跑了。
确实不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么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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