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一早就睡下了。
明霞在一旁看着。
太太去的的时候,睡得可沉了,连个身都没有翻。”
沈穆清放下心来,思忖着这药里估计有安神的东西在里面。
“太太说了什么没有”
她问道。
“没说什么”
英纷答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确定。
珠玑却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姑娘为我们担了多大的事,你还在这时只顾着自己的贤名。”
英纷嗔道:“我要是有这心,让我天打五雷轰”
“姑娘早上还说,我们要齐力断金,你们倒好,晚上就吵了起来。”
一向慎重的落梅也开了口,“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姑娘问什么,你具实答什么是了。”
英纷嘟呶道:“我这不是觉得不是个事,却心里又有些说不过去吗”
“到底是个什么事”
沈穆清道,“你从头给我讲一遍。”
英纷道:“太太听说姑娘睡下了,就去看了锦绣,见锦绣睡得沉,还问了明霞几句用得什么药之类的话,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收衣裳去洗的小丫鬟环儿,藤笸上面是锦绣今天穿出去那件牙色莲花纹素色杭绢窄袖褙子,太太就翻了翻,还问环儿这是谁的,环儿说是锦绣姐姐的,太太就冷冷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我瞧着这有点蹊跷,可以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沈穆清一直忍着脚疼,现在回了屋,立刻就瘫坐在了床沿边:“这件衣裳原是太太年轻时穿过的,去年赏给锦绣的,应该不算违例吧”
大周朝对服饰有着严格的规定,可这几年大家也只是嘴里尊着,早就穿乱了,要不然,萧飒凭什么穿了件天水碧的衣裳,沈家又怎么敢用妆蟒给沈穆清做褙子。
英纷只是觉得当时太太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恨恨的样子。
现在听沈穆清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说什么。
落梅见了,立刻笑道:“是啊,我们是因为要去庙里,所才这拿了太太赏的好衣裳出来穿的。
今年春上去郊游的时候,我当时穿着件丁香色的比甲,太太说配着我那石青色的马面襕裙不好看,赏了我一件桃红色的褙子,当时就让我穿上了,还说,别走在姑娘身边丢了姑娘的脸。”
这下子,英纷就更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了,一直强撑着。
服侍沈穆清梳洗后,落梅主动上夜,让珠玑和英纷去歇下了。
珠玑却拉了英纷在屋里说话:“太太是不是当时的神色不对”
英纷是她们几个里面最精明的,可就是因为太过精明,因此事事都要争赢,样样都要拿先,说话行事间自然有些不同,不大讨人喜欢,月例就一直停在三等的份上,今年春天,还是沈穆清说项,才升到了二等。
珠玑和她同屋住了七、八年,却是最知道她禀性的,晓得她不会无原无故地说出这番话来。
而英纷了,同屋几个姊妹里面,最佩服的是珠玑,事事都能忍,因此常常想学她。
两人之间也就比旁人要亲厚。
听珠玑这么一问,英纷直言不讳地道:“嗯。
太太那眼睛,像刀子似的盯着那件衣裳。
我瞧着不大对劲。”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太过疲惫,说了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沈穆清的脚更痛,而且那些水泡好像还流出了黄色的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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