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安安:“这不是二十多岁,得开始抗老了么……”
当然不能拿脸开玩笑。
阮安安最后对着镜子拍了两下脸,确认没有没抹开的地方,回房间爬上床,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接下来一周的生活很有规律。
白天在公司里累死累活,晚上回来和顾诀固定时间打电话。
阮安安的说辞是放假后家里人让早睡,时间定在九点到十点不等,两人视频之后会再玩一会儿游戏,顾诀对此也完全没有意见。
两人视频的时间长短不一,就算阮安安不吐槽和透露自己白天的痛苦,也有很多东西可以聊,笨笨也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当然,重头戏还是某人的骚话。
以“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你想知道是什么梦吗”
为开头,以“我想你了”
为结尾,骚无止境,一天更比一天骚。
每天晚上真是阮安安生活里的唯一盼头了,白天边头昏脑胀地工作时,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抓紧时间干完活回家就能和顾诀视频打游戏了。
……
天气越来越冷,下了一场雪后,在过年的前两天,阮安安回了一趟阮家老宅。
阮家老宅是她爷爷阮东鸣住的地方。
大家族总归是要有一个中心人物,阮家现在虽说权力几乎都在阮政,但老爷子才是家里真正的主心骨。
阮东鸣已经快八十岁了,依旧身体健康,阮家每年过年的约定成俗就是各家携妻带子回老宅住两天。
阮安安到的时候客厅空无一人,和保姆打完招呼后,保姆指了指楼上,“在楼上书房呢,等你半天啦。”
保姆已经在老宅干了几十年,说话的语气熟稔而亲昵,阮安安笑着道谢,脚步轻快地上楼。
可能她有些幸运,可能上天总会给有所失的人某些补偿。
比如她虽然和妈妈分开这么多年,但一直没有坏消息传来,就证明还有能等来好消息的可能。
比如她情窦初开时暗恋的少年,兜兜转转,最后又再次遇见。
比如她没有一个好爸爸,却有一个好爷爷。
阮安安刚搬到阮家的时候,其实是想和阮琳这个妹妹好好相处的。
阮琳长得好,穿得更好,站在那里像只小孔雀一样骄傲。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接近,让她最终察觉了这个女孩儿对她异常的敌意,比如剪坏她的洋娃娃,比如她什么都不做,阮琳也会莫名其妙地瞪着她。
现在想来,阮琳那时候比她年纪还要小,自己能有什么判断能力,莫名其妙那么讨厌她,定然和她妈妈的教唆脱不了干系。
但是当时的阮安安也分辨不出这些,被欺负,她当然不会示弱,却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会觉得很难过。
爸爸,同父异母的妹妹,完全陌生的继母。
阮安安完全不知道该依靠谁,毕竟爸爸那么喜欢妹妹,她怎么能去和爸爸告状……想来想去,竟然保姆才是最容易亲近的人。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自己的爷爷。
当着她的面,阮东鸣和阮政吵过一次架。
阮东鸣被气得不行,语气非常严厉,因为他丝毫不知她被接回来这件事,阮政对他也瞒下了她的存在。
而早在那时候,阮东鸣就已经把阮家的主要家业几乎都给了阮政,所以才吵得格外严重。
两人具体吵的内容,她已经记不太清了,牵扯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家庭,合作,政界,地位,股票……都是当时的她所不能理解的。
但阮安安始终记得,最后阮东鸣走前,突然蹲在她面前。
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对她说,好孩子,你要不要跟爷爷住一段时间?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阮安安凭着一股直觉,毫不犹豫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