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哀家撑起来,你以为会有现在的大梁!
?梁烨,你当真是忘恩负义!”
“当年先帝子嗣十余人,太子早已能继承大统,更有底下数位皇子,若不是你下毒手,如何会逼得陛下八岁登基!”
闻宗怒声道:“崔氏,你已至穷途,还不快伏首认罪!”
“哀家没错!”
崔语娴环视周围一遭,忽然夺过了旁边黑甲卫手上的长剑,抵在了王滇脖子上,冷笑道:“好啊,梁烨,你要哀家死,哀家也要带着这个佞臣死!
哀家养了你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在意别人,你跟你那个爹一样,都是痴情种,哀家倒要看看,王滇死了,你还能活多久!”
王滇本来戴着枷锁镣铐动弹不得,脖子上还架着两把刀,这会儿脖子上又多了把利剑,他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颇为离谱地看着崔语娴。
不是,争权夺利失败,这种时候坦然认输多潇洒大气,拿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棋子撒什么气?
崔语娴拿剑没个轻重,王滇脖颈瞬间一凉,转眼就见了血,梁烨眯起了眼睛,冷声道:“崔氏,你若认罪,朕可以饶你不死。”
崔语娴笑道:“哀家知道你恨,你觉得是哀家杀了你父皇,逼死了卞馨,天真!
子煜啊子煜,你浑浑噩噩这么些年有什么不好,有哀家在一日,你这皇位便稳一日,却非要学你父皇自作聪明,你且看吧——看着这梁国如何分崩离析!”
“朕如何做是朕的事。”
梁烨抬眼面无表情地看向王滇,袖中的柳叶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掌心。
王滇瞥见他细微的动作,不赞同地冲他皱了皱眉。
崔语娴该死,也杀得,却唯独不能由梁烨来杀,纵使她罪孽滔天,可名义上终归是梁烨的祖母,若崔语娴死在梁烨手里,弑亲的罪名就会被永远钉在他身上,天下人的唾沫会将他淹死。
不能杀,杀了就白费功夫了。
梁烨下颌紧绷,死死地盯着王滇,忽然笑道:“王大人忠君爱国,若祖母杀了他,朕定然会让他风光大葬。”
饶是王滇知道他在说反话,但听见“风光大葬”
四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好你个梁烨,真是嘴抹了蜜。
崔语娴不确定地攥紧了手里的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此人也不过是你抛出来的棋子,哀家还当你们多么情深义重,让他受刑时半个字都不肯吐露,早知如此,哀家便不该用鞭刑,合该用酷刑让这等愚忠之人开开眼!
这就是他忠心的帝王!”
梁烨淡淡地看了王滇一眼,面不改色道:“拿下。”
王滇脖子骤然一凉,紧接着颈上的枷锁就应声而裂,下一瞬就被人死死箍进了怀里,身上的伤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疼,疼得他面容狰狞又扭曲。
崔语娴低头看着穿心而出的长剑,往后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拿剑的人。
杨满哆嗦着松开了手,声音颤抖,老泪纵横道:“娘娘……娘娘您走好。”
崔语娴“嗬嗬”
地倒抽了两口气,嘴里吐出的血沫子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最后重重摔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下一瞬,整个大殿血花四溅。
朝阳自天际缓缓升起,初冬的清晨带着股肃杀的冷意,霞光透过破败不堪的窗户照射进来,高阶之上的龙椅染上了层淡淡的血色。
大殿之中粗暴的杀戮看得王滇有些反胃,他转过头,不着痕迹地推了梁烨一下。
哪怕大殿中的朝臣刚刚死里逃生,这会儿正处在惊惧之中,眼神也照样好使。
梁烨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面色阴沉地瞪了他一眼,将浑身都是血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后殿走去。
“梁烨!”
王滇这会儿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偏着头低声咬牙道:“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摆明了想告诉别人他俩有一腿?
想起方才他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跟梁烨清清白白,这样岂不是啪啪打脸。
梁烨大步往前走,“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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