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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墨附耳跟他小声嘀咕着什么。
雪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属实倒霉,沈清烟放在她这里的月事带,她都是夜里悄悄打水来洗,就是晒也偷摸着爬到树梢上晒,一连多日都不曾被人发现到。
可沈清烟自那日跟顾明渊吵过后就不来静水居了,剩的一个换洗的月事带没被带走,就只能放在她这里,她藏在箱子里,原也不怕被人发现,可哪能料到,这英国公府和一般的人家不同,隔半年要在底下下人里摸排一遍,就防止出现偷到主家财物的奴才。
月事带就这么被查了出来。
顾明渊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低眸看着雪茗,这个小书僮身形瘦小,身量也不高,相貌清秀,倒是随了她的主子,都是长相肖女的少年。
那块水粉棉布捏在他手中,是很柔软绵顺的触感,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他曾在沈清烟身上闻到过。
不用顾明渊问,雪茗红着脸道,“小的结过亲,有个叫小红的未婚娘子,小的私下和她见面时,她给了小的这块布。”
信了便是真,不信便是假。
有没有小红这个人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日静水居内有诸多猜测,大都怀疑着雪茗是女人,只是这份怀疑到雪茗没事儿人一样被放出来就停了,庆俞带着她跟院里的小厮们吃了一回酒,之后都知晓了她有个叫小红的相好,颇让小厮们艳羡。
这阵风声便就过去了,雪茗仍留在静水居,只是把她分拨到厨房让她打下手,鲜少再在院子里活动,这事儿慢慢就销声匿迹,院里的下人谁也没怀疑到沈清烟头上。
黄昏时,顾明渊坐马车去了趟永康伯府。
这是他第二次入永康伯府,沈宿热情依旧,连谄媚的嘴脸都没变过。
“顾大人屈尊降贵过来,可是犬子又犯了什么错?”
沈宿揣摩着顾明渊的神态举止,从他脸上瞧不出任何喜怒,但沈清烟前边儿开罪过顾明渊,有过先例,她又才刚在家中惹出过乱子,沈宿唯恐她又对顾明渊不敬,陡时肃穆着脸来。
“那个兔崽子如今大了,越发的不知体统,他若冲撞了大人,下官一定将他扒层皮给大人出气。”
看他认真的样子,沈清烟这个儿子应是不重要的,如有必要,随时能推出来作为他官途的垫脚石,生死不论,男女不论,有这样的父亲,沈清烟是女人,逃不过被送,是男人,也只是光耀门楣的傀儡。
顾明渊轻微的抿直薄唇,良晌道,“月末那次,贵公子从府上回族塾,脸被打肿了。”
原来他是来问这个的。
沈宿心下是感慨,他这笨儿子竟能得小公爷如此厚爱,又是一阵高兴,有顾明渊在,他这儿子仕途不愁了。
他这时就恨自己没多个女儿出来,他的嫡女早早嫁了人,岁数上比小公爷大一些,若有个跟沈清烟一般大的姑娘,他定要想法子让她攀上小公爷,到时他们永康伯府岂不是水涨船高。
他回过神,跟顾明渊尴尬道,“这小混账的姨娘刚没了,拿下官后院里刚怀孕的姨娘撒气,撞掉了那姨娘的孩子,我一时气急,才打了他。”
他似怕顾明渊不悦,又补着话儿,“下官只这一个儿子,自来是当宝贝疙瘩疼,哪儿舍得伤他,要不是他太不懂事,下官也没可能打他。”
顾明渊静静听他说完,回想起那日庆俞从城外回来时说过的话,尸首腹部隆起,是怀着孕的,哪家都有内宅斗争,像沈清烟这样的人,遇见个心眼毒的,便能治死她。
他站起了身,道,“贵公子的书僮若没挑好,我这里倒是有合适的小厮侍奉他,沈伯爷不用往族塾送人了。”
自那胡姨娘落胎后,常常在沈宿耳边吹枕头风,沈宿对她还在兴头上,自然而然的就把沈清烟忽视了,书僮到现在还没送去族塾,到底是不上心。
沈宿听他说起这个,有点抹不开脸,忖度着那胡姨娘过分恃宠而骄了,以后还是冷落了好,没得传出去倒显得他是贪色之徒,终究会有碍他的颜面,仕途也容易被打击。
他连忙道着好,擦着汗把顾明渊送出府去。
——
沈清烟这里倒也不平静,她屋里的东西还是在丢,直到顾明渊送她的那块紫石砚不见了,她终于忍不了这口气,决定要去跟周塾师把这事儿说了,周塾师为人板正,断不会因她开罪了顾明渊,便任由她丢东西。
她把这事儿跟林逸景说了,林逸景也颇为认同,但他建议沈清烟列个失物单子,到时给周塾师看一目了然。
沈清烟深以为然,晚间空闲了,便将近日不见了的东西悉数写在纸上,足足缺了二十来件,都是她身上比较值钱的饰物,就连她的平安长命金锁都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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