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梁径没有断片。
大年初一早上,他被爆竹声震醒,睁开眼下一秒,脑海就冒出时舒那张因为害羞到极点而气急败坏的面容。
梁径有些微走神。
倒不是羞耻。
他对时舒,永远要的比说的多。
只不过昨晚确实出格。
表面待人谦和、谨言慎行的家教,到了时舒面前,通通不见,开口要多混账有多混账。
而这个时候,在温暖的被窝里,再回想起,只剩无以复加的想念——人不在身边,羞耻都被迫切想要的冲动稀释,像隔夜的雪碧,甜得却不是滋味。
上个月,他还能从背后抱着时舒醒来。
温软细腻的腰腹,弧度可爱的屁股,还有偶尔做梦动几下的脚尖,蹭着他的小腿,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梦里也跑来跑去。
他会亲吻他的后颈,鼻尖摩挲他的颈侧,呼吸都带上肌肤的气息,鲜活温暖,棉质的衣料和柔软的发梢,很快就能激发起梁径的欲望。
时舒感觉到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他会发出极其磨人的呜咽,“梁径”
也不好好叫,张口就像把他的名字从果冻般粘稠的蜂蜜里吐出。
一般这个时候,一整个上午会被消磨掉。
室外传来零星爆竹声。
噼里啪啦,有孩子兴奋的尖叫和大人爽朗的笑声。
新春到来,年岁一长。
梁径闭上眼,很深很用力地呼吸。
酒精带来迷幻,也暴露最直接的欲望。
而清晨血液下涌,长久未纾解的欲望也愈加亢奋——“梁径你一百岁再去死吧!”
梁径笑起来,伸手往下握住自己。
好一会放空。
眼前闪现许多个时舒。
机敏、可爱、生动、倔强——需要很多阳光的时舒、喜欢烟花和雪人的时舒,还有,刚刚过了十八岁的时舒。
并没有太久。
梁径一边抽纸擦拭一边坐起来,嗓子口干涩,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想给时舒拨个视频。
小乖不知什么时候从窝里醒来,轻悄悄踱步至此,注意到床上竖起来的人,脚步一顿,余光瞥着打量半晌,接着若无其事转开视线,朝门边走去。
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在暗示:“哦厚哦厚哦厚——要死翘翘了。”
刚扔掉纸团的梁径:“......”
年二十九下起的雪,年三十夜里还落了好大一阵,远远望出去白莹莹的。
近处,绯红朱丹的爆竹屑铺了一地,雪地里格外显眼,好像落梅。
阳台上,黄澄澄的香水茉莉爬了满满一架,花香浓郁,被冷峭的硝石气息包裹一整晚,此刻丝丝蔓延到充满暖气的屋子里,入鼻甜蜜又辛辣。
——视频是不可能接通的。
梁径对着很快被掐断的通话界面笑了下,黑色屏幕映出他俊朗专注的眉眼。
因为出汗,额发微微垂落,瞳仁黑亮。
拇指摩挲两下手机侧边,梁径点开聊天界面。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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