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妈妈带着她逛街,走到不知名的巷角,琳琅店铺也不知是哪一家,外放了一首歌,歌中唱道:“在深夜喃喃自语没有人像你,一句话就能带来天堂或地狱。
你太懂得我,感动我从不费力,要伤我就更容易彻底……多嫉妒你爱恨都
随意,对日记喃喃自语没有人像你。”
阮宁听着听着就愣了,就难过了。
多嫉妒你爱恨都随意,一句话对我,却是天堂或地狱。
可见全天下爱着的人都一个模样,这模样不单从她脸上能看到。
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不快乐,可是让那些有一群人为之共鸣的不快乐,并不会使她变得不孤单,反而有些透进骨头里的悲凉。
俞迟再回短信,他说:“读书的时候最开心。”
他回答得工工整整,阮宁却答了一句更工整的话:“我手机掉马桶里了,刚捞出来。
暂时不能联系了,俞迟同学。”
自此以后,俞迟未再回信,阮宁反而心中平静。
初四的晚上,阮静打电话给阮妈妈拜年,说是明天正好无事,上午来接阮宁去园子里住几天。
阮妈妈并无一丝不悦,只是再三叮嘱阮静看着阮宁,不要让她淘气胡闹,如果乱串门,就更不好了。
阮静起初听着,只觉得是客套话,便笑着答应,但是大伯母语气十分严肃认真,他向来心思深沉,不免琢磨了一番来龙去脉。
大伯母看来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她本就知道些什么。
阮静不免有些惊讶。
家里对大伯母风评并不算好,出身低微,性格倔强,不识尊卑,种种都不合将门口味,且因为大伯父去世不过半年就执意改嫁而彻底惹怒了爷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来往,妞妞当时坚定跟着母亲,颇受牵累。
如今她说出这番话,像是知道了他撮合阮宁和园中子弟乃至俞迟之意,话里话外是在阻拦。
阮静倒是觉得事情棘手了。
他因为当年大伯父之事,对阮宁颇多愧疚,如今想要好好弥补,竟被束手束脚。
阮妈妈挂掉电话,并未提一字,直到晚间,阮宁带着肉肉放过烟花,回到家中,洗洗漱漱,一切安稳停当,才同女儿说起了话。
“妞妞,你和俞迟如今,还像小时候一样要好吗?”
阮妈妈似乎不经意一问,阮宁却惊讶她怎么莫名提到俞迟。
她平时只是提到瞧见林林了,和林林一个学校诸如此类的话,从没提过俞姓,也没提过俞迟二字。
阮宁虽有疑问,还是答了:“不如从前。”
阮妈妈问道:“你想过为什么吗?”
阮宁点头:“想过,但我只是猜测,也许一是时间长了,我们都长大了,因此生疏了,二者,林林当年离开之后,兴许发生了什么,使得他看淡了之前的感情。
我与他相处,瞧他……恨我。
只是,妈妈,你怎么知道林林姓俞的?”
阮妈妈敲了敲小姑娘的脑门:“我们家与俞家是世交,俞家孙辈一直是女孩,没有一子,俞伯父与平素照顾他的营养师私生了一子,之后不过十月,俞家老大生了儿子,林伯母十分悲愤,为孙子取名阿迟,与丈夫决裂,并跟他打赌道,如果她尽一己之力不能把阿迟培养得比私生子俞季优秀,她便跪在俞伯父面前,磕头谢罪。
可如若有一天,阿迟把俞季压下一头,俞伯父要把俞季同他母亲一同赶出俞家,并给她磕头谢罪,说三声错了。”
阮宁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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