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阮敬山升职以后,栗老和阮令是多年酒友,自然你亲我热,卢老又是阮敬山的老上司,十分欣赏这侄子,因而也很开心,园子里唯一一家觉得不自在的就是宋家了。
上次幺女把阮宁母女得罪了一番,宋妈妈一贯和暨秋关系不错的,如今也渐渐地有些生疏了。
宋家家风严谨,又自命清高,除了年节,和邻里并不十分接触,如今双方都有疙瘩在,可阮家今日绝非往昔,宋老也不得不多对阮令父子揣摩些心思了。
但心中依旧气恼,他对老妻说道:“阮令平时就是个和事佬,事事不肯出头,他两个儿子瞧着也是莽撞的莽撞,奸滑的奸滑,娶了个引人耻笑的儿媳妇,俨然在走下坡路,谁料想如今风水轮流转,竟到他家去了!
也是可气!”
宋老太太笑:“您喝了几斤醋?酸得不轻!”
宋老太太总是尊称丈夫“您”
,可是这个“您”
畏妻如虎,多半不敢造次。
宋老也笑:“我怀里有张底牌,这叫王炸!
何苦羡慕他来!”
老太太微微蹙眉:“你说小林林?林林这些日子怪怪的,一时喜一时怒的,吃饭做事都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了。”
你我皆知“林”
字并不稀罕,你我皆知叫“林”
的也不算少,你我皆知溺爱孙儿的老祖母不是一个,因此逻辑学得好的同学都知道,没有只能林奶奶称林迟叫“林林”
,宋奶奶不能叫宋林“林林”
的道理。
只是可惜这处伏笔,埋下一场悲剧。
宋老气恼:“一定是跟卢家那个没脑子一蹿老高的孩子学的,他俩最近玩得好!
卢家二娃叫什么来着,我得跟宋林好好说道说道!”
“安安,卢安安。”
宋老太太哈哈笑起来,她倒是喜欢卢家老二安安。
卢老本来有两个孙子,去年二媳妇又添了一丁,凑成三个一对半浑小子,老大平平,老二安安,老三如意。
卢老是个朴实聪慧不恋权势的好老头儿,从三个孙子像从苞谷地里刚摘出来的名字里就能瞧出些端倪。
三个孩子都生得浓眉大眼的,长得最好的属安安。
虎头虎脑,牌子亮。
他之前随着爷爷一起在外面读书,读了初中,爷爷调回家中,他也随之回来。
日日和宋林、阮致一起上下学,三人走得亲密起来。
初三开学排班,阮致自个儿分了出去到了二班,安安、宋林、阮宁及林迟四人却排到了三班。
安安是个不分男女的浑不吝,和谁都能混一起,跟阮宁玩熟后,简直像开启了新大陆,找到了灵魂伴侣。
这丫头太好玩了呀!
浑话胡话啥话都能接,任天堂小霸王啥游戏都玩得起,物理化学啥难题都做得转,瞧着除了打人不大会(您小看她了嘿),除了梳着毛茸茸小马尾,俨然是每个小伙子梦寐以求的小伙伴。
阮宁跟安安相见恨晚。
林迟被抛在脑后。
白嫩如炸鲜奶的小伙子心想,世上薄幸的果真都是小酿(学习阮宁话的语气)皮。
他说:“你前两天还让我娶你呢。”
阮宁“嘿嘿”
笑:“可是安安确确实实比你好玩啊。
我娶你,我对你负责。
那是兄弟,你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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