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亲兵把我领到一顶军帐外,嘱咐了句:“候着。”
便自行离去,弄得我更加一头雾水。
青灰色的大帐子直接扎在冰天雪地里,四周有零散小兵来回巡逻,穿梭不息。
出门的时候我没披斗篷
,这时冻得手脚发麻,忍不住呵着暖气在原地直跺脚,试图抖落一身的寒气。
“滚——”
帐内暴出一声厉喝,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哎唷”
一声,有团毛茸茸的身影直接从营帐
内跌了出来,撞到了我的身上。
“咝……”
我疼得猛吸凉气,腰被扭了一下。
“黎夫人?”
略微惊讶的口吻,我扬睑回眸,看见撞我的人正低着头满面愧色的溜走,而那个之前遇
见的监军张大人,正站在军帐口,脸色温和的看着我。
“夫人受惊了。”
我吸了吸鼻子,摇头:“没事,怪我站的不是地。”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此刻我就算非常之希
望能够破口大骂,也是有那心没那胆啊。
“黎夫人居于关外,可否会说鞑子的蛮语?”
我大大的一怔,难道他找我来问话,目的是想让我当通译?这倒是个不坏的消息,起码……我对他们
有用处,他们就至于会杀我。
他见我迟疑着不应声,以为我不会,于是露出失望之色,又不死心的再问:“那你可听得懂?”
我舔了舔干裂翘皮的嘴唇,笑了笑:“我能和他们沟通,这个……语言上没问题。”
他露出欣喜的表情:“那就好。
你随我来。”
说着,掀帘入帐,我缩了缩头,鼓足勇气紧跟在他后面
。
帐内甚为宽绰,中间燃着木炭篝火,火上烧着雪水,一位大将模样的老者正端坐在火堆旁,对着一张
羊皮卷左右翻看。
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只是用一种沉若钟鼓的嗓音说道:“张铨,我打算留两万人驻
守萨尔浒,带一万兵力趁夜渡河,奇袭界藩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杜将军,将士们连续昼夜行军,已是极为疲劳困顿,能否就地驻营,稍做休养?等到明日清晨再渡
河东进……”
杜将军抬起头来,我见他虽然须眉半百,却是目光如电,浑身透着英武之气,不容小觑。
他看都没看
我一眼,只是看着张铨似笑非笑,颇有深意。
张铨跨前一步:“师旗之日未到,将军又何必争在一时?况且,夜半渡河,倘若敌人来袭,将首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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