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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4页)

文羚拉开门,一见是梁如琢,平淡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而后又镇定下来,低头抿着唇嘀咕:“来取衣服的吧。”

梁如琢目睹了他脸上几秒内从惊喜到平静的全部过程,文羚最后落寞的眼神就像他脸颊上的那块巴掌印一样明显。

梁如琢半倚着门框,垂眼打量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小孩儿,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鼻梁上有颗小痣,艳红地点缀在前眼角附近,他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袖睡衣,发尾还湿漉漉地贴着脖颈,被屋顶的水晶吊灯照着,看上去就十分温软的模样,就像在等着什么人来狠狠欺负他一番。

“嫂子。”

他故意逗这个小孩,想再看一遍文羚慌乱的表情。

却眼看着文羚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把眼睑垂下去。

文羚的肩膀泄了气似的耷拉下来,几乎是破罐破摔地应了一声:“你的衣服我拿去干洗了,等一会儿就拿回来。

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煮……”

这么性感的声音,怎么说出来的偏偏是这两个字呢。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了梁如琢左手腕上,那里落了一道划伤,血已经凝固了,袖口溅上了血点儿。

一下子心里像被热水烫了一样疼,他忘了控制表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心疼得有多明显。

他皱着眉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提着一个家用医药箱回来,熟练地拧开酒精瓶子,怕酒精激着他,就一点一点在梁如琢手上轻轻地涂,偶尔抬手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掖到耳后。

他只顾着在心里恨恨地埋怨——画儿一样的人,只有梁家人舍得欺负他。

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看到梁如琢的手,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坚韧有力,明明看起来光滑得像和田玉雕出来的一样,掌心却铺着一层薄茧。

文羚不敢去摸,他知道这是枪茧,和梁在野如出一辙。

梁如琢左手搭在他膝头,沉默地看着文羚给自己处理伤口,反复回味刚刚文羚露出的那个眼神。

老宅里的佣人们都不敢这么做,谁都知道现在是梁在野当家,站错队的下场可不好受。

酒精抹在伤口上,文羚以为他会疼得抽手,抬头跟他说“你等下不要动”

,却对上了他玩味的目光。

梁如琢右手支着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忽然用拇指给文羚擦了擦脸上的水,摸了一把似乎刚挨过打的一半脸颊。

生着薄茧的拇指抹过脸颊,有些硬,却并不十分粗糙,指尖和玉石一样是温凉的。

他退伍已有九年了,指尖的茧早就被画笔和图纸磨得平滑细腻。

“纹身很漂亮。”

“他强迫的?”

“我也会画画。”

他每说一句话,文羚的手就哆嗦一下,直到梁如琢替他扶稳了差点被碰倒的酒精瓶子,他还没缓过神。

“嫂子?”

梁如琢挑眉叫他,把文羚叫醒。

文羚的动作有点僵硬,想到之前梁老爷子病房里那一声摔东西的脆响,再想到梁如琢手上的伤,他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现在可能是正在生气。

而自己大概已经撞在枪口上而不自知,可只要想想那张脸,连压着火儿的模样都让人心动。

他想要什么给他就好了啊,全部好东西都给他,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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