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点点头,推门进去,喊:“老师。”
陆早秋喊:“温先生。”
温月安正靠在病床上听音乐,闻言抬起头,看见钟关白和陆早秋,眼中便带上了温度:“阿白和早秋都过来。”
他细细地看了一会二人,才微微点头道:“好,真好。”
钟关白拿起梳子,认认真真地为温月安梳好头发,再把人抱到轮椅上,送回家去。
那段时间钟关白放不下心,每天都待在温月安家。
温月安总是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或者在楼下弹琴,并不多话,倒也没有要他走。
陆早秋也经常来,和钟关白合奏一些舒缓的曲子。
因为温月安的身体,立秋那天钟关白没能求婚,陆早秋也不愿意过生日。
钟关白扎了两盏孔明灯,一盏写“康健”
,一盏写“平安”
,他和陆早秋在温月安院里把两盏孔明灯放了。
大大的“康健”
与“平安”
漂在墨黑的夜空中,灯光摇曳着,照在他们身上。
钟关白抱着陆早秋说:“早秋,你会平安康健,老师也会。”
陆早秋说:“你也会,我们都会。”
过了几天,贺音徐的经纪人告诉钟关白,比赛定在中秋那天的下午,专门包了一家剧院,不公开售票,但是网络直播比赛过程。
温月安听到这个日子的时候,脸色蓦然一变。
钟关白询问:“老师?”
温月安反问道:“阿白,你要弹什么?”
钟关白想了想:“第一首选肖邦的《冬风》?”
温月安不置可否,他坐到钢琴面前,低声叹息,只有自己能听见:“中秋,中秋……是你,我知道是你。”
他久久注视着键盘,手悬在键盘上方,轻轻张合,然后像抚摸情人那样落了下来。
那是一首钟关白从没听过的曲子,旋律壮丽辽阔,意气飞扬,依稀带着一丝侠骨豪情,像是由某首中国古曲改编的,难度甚至超过《冬风》。
钟关白听完,深呼吸了好几次:“老师,这应该是双钢琴曲吧?”
“很久以前,是。”
温月安弹完以后,像是衰老了很多,眉眼都带着倦色。
钟关白看得心里难受,他虽不知道为什么温月安要见贺音徐,也不敢多问,但到底是因为他和贺音徐之前的过节才让老师在病中仍然忧心。
“老师,我去打个电话。”
钟关白说。
温月安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问:“打给谁?”
钟关白没答,只说:“这是我跟那小子结下的梁子。”
温月安:“你要做什么?”
钟关白的口气像极了季文台:“比赛另说,先把那小子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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