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说:“阿白哥哥写几句勉励和祝福的话?”
钟关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纸上写上七个大字:好好弹琴,别学我。
然后非常谦虚地落款:
钢琴系学渣钟关白
写完,他突然非常想念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于是出了特教学校便往学院跑。
一进学院,钟关白就去院长办公室骚扰季文台,赖着不肯走,东看看西看看,好茶让他喝了三壶,橘子也剥了六七个吃得干干净净,扭捏半天就是要让季大院长批张条,好去借学院不对外开放的琴房的钥匙。
季文台被烦得不行,一批就批了一年,只要有空琴房,钟关白就可以借。
钢琴系的学生练琴刻苦,钟关白生怕等不到空琴房,便指着那批条,厚着脸皮说:“季老师,您不如再多写两个字,直接把001琴房批给我吧,我以前就是用那间的。”
“001都是给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学生用的,早就有人了,一学期里没有一天是空着的。
现在你往我这儿一站说想用就能用?还多写两个字……”
季文台嫌弃道,“你看用过001的人里,哪个不比你强?”
钟关白分辨道:“那,那至少说明我是我们那一届最好的。”
季文台气得大骂:“你们那一届就是最差的一届!”
钟关白:“可是现在我们那届的那谁不是也在世界巡演了,还有那谁谁跟柏林爱乐合作效果也不错,我前段时间翻乐评杂志还看到那个——”
季文台:“钟关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钟关白拿起那张批条往外走,季文台还以为这小子消停了,拿起茶杯刚想喝口舒坦茶,没想到等钟关白走到门口的时候,委委屈屈地回过头看着季文台说:“要是老师在……肯定不会看着我被这么欺负。”
“咳,咳……”
季文台被呛了一大口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阵,季文台咬牙切齿地指着假装要失落离开的钟关白:“钟关白,你给我回来。”
钟关白走过去,季文台怒气冲冲地在批条上加了一行字,掏出一串钥匙来取下一片扔在批条上。
钟关白拿起批条一看,好嘛,001有人不能批,季大院长把院长专用的琴房批给他了。
“谢谢季老师!”
钟关白收好批条和钥匙,受宠若惊地连声感谢。
季文台说:“钟关白,现在,你给我以急板的速度滚出办公室。”
“急板哪够,必须是最急板。”
钟关白兴高采烈地滚了,出去的时候还顺走一个橘子,季文台刚要骂,便听见钟关白说,“我这两天就给老师打电话。”
季文台被噎了一下,只好把他原本要骂出口的话全吞回肚子里,悻悻道:“你在我这里可一点委屈没受,别让老温来训我。”
学院的琴房装潢是统一的,钟关白一走进那栋楼就觉得回到了学生年代。
季大院长的琴房是双钢琴琴房,钟关白选了一架近的来弹。
近日来逐渐完成的钢琴协奏曲的独奏钢琴部分自然而然地从指尖流泻出来。
伴随着钢琴独奏,钟关白脑海中也自动交替着交响乐团的各个音部的乐声来去。
弹了一阵,可能是旁边的管弦系同时有几个学生在练圆号,传来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一部分钢琴声,不过应该是院长琴房的位置好,干扰并不严重。
钟关白的手指一顿,再看向琴房中的另一架钢琴,仿佛受到了什么启发般,猛地站起来,冲出了琴房。
他生怕迟到似的一口气跑到了旁边管弦系的琴房,也不顾一路上旁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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