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不放你回家,你老实说,是不是沉迷陆首席无心工作了?”
“是有这种情况。”
钟关白见唐小离一脸“果然如此,乐界败类”
的嫌弃表情,又特别黏黏糊糊地补充道,“我倒也想,但是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一看见他就更想工作了。”
唐小离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嘲讽他,反而点头说:“我懂。”
钟关白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茶壶,往两人面前的透明小杯里各添了半杯果茶。
他们就那样捧着茶杯坐着,像从前他和唐小离全部的资本仅仅是足够年轻的生命与尚未被太多人知道的才华时一般,定期找一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待一会儿。
那时候他们活得特别野,恨不得把整个世界全尝一遍,尝完说不定还要互相比一比,看谁过得更有滋味点。
“这几年,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特好的男朋友,恨不得把早秋供起来的那种好,你们这一个两个有毒的朋友吧,还说我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像我这么个人管住下半身有多不容易似的……其实你们都没看到,他付出得特别多。
早秋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是那种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的人。”
钟关白喝一口茶,柚子与橙子的微苦与酸甜在口中化开,有些像他此时的心情,“我以前在外面喝酒回家晚,把他吵醒了,他只是问我过得高不高兴,我回答高兴他就会冲我笑,我说喝多了头很痛他就会难过……
“小离,我们都知道,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但是今年我才发现,它过得到底有多快,除了实实在在留下的作品、开过的演奏会,我甚至想不起来这几年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最让我难受的是,我连早秋都没有好好了解。
前段时间早秋拿到了我小时候的东西,他一样一样地问我那些东西的来历,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和破破烂烂的老旧玩具真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懂早秋的,但其实我只了解那个拉起小提琴来和神也没有区别的陆早秋,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这种无所不能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一个人跨过了多少阻碍。”
钟关白说了半天,越说越觉得想念,可是明明早上陆早秋去学院时他们才在家门口亲吻道别。
“这段时间早秋特别忙,他之前在法国陪我、后来又出了事,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工作。
我就想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钟关白没有说,其实他一周之后还要去见陆早秋的父亲,毕竟从前陆早秋也是独自去见温月安的,大约现在,陆早秋为他做过的,他也都想为陆早秋做到。
唐小离听了,没有像从前那样发表什么恶评,只问了句:“两周时间不会太短吗?”
“两周只是一个开始。
我从前比较急躁,做什么事都希望可以立竿见影,早秋总说不要急,慢慢来……”
钟关白摩挲着温暖的杯壁,脸上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他那样从不浪费时间的人说慢慢来,是因为他知道,我和钢琴之间是有一生要过的,我和他之间,也是有一生要过的。”
钟关白第二天便去了南法,他跟陆早秋说不放心国际快递,要亲自去Lance那里取戒指。
他特意订了下午的飞机,这时间陆早秋要在学院工作,不必辛苦开车送他。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Lance发挥国际主义精神开车来接他。
“嗨,海伦。”
Lance扬起手臂表明自己的存在,等钟关白走过去,他眨着翡翠色的漂亮眼睛说,“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决定带着你的戒指去中国旅游了。
你知道的,你们中国的官方社交媒体账户总是发一些好看的长城或者熊猫照片引诱我们,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迷人的墨涅拉奥斯宝贝儿,谁也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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