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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整整一天,她都很忙碌,早饭后先被王妈妈介绍给了松风园的所有仆人:一等大丫头两名、二等丫头四名,三等丫头八名、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若干,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中厨娘两名,林林总总,只侍候一个大奶奶外加婴儿期小少爷两名,就有三十多个仆人,摆得谱大了去了。
人多,她一时也认不齐全,只看到她熟悉的三等小丫头维维对着她笑。
至于说一等大丫头依依和阑珊,人家是大奶奶身边知近的人,再说又早认识了,自然不会等着和她见面。
然后,她就到分给自己的“宿舍”
去看了看,见后院整洁清静,而她的房间虽小,却设施齐全、被褥干净,环境很是不错。
午饭后,她先是喂了遍奶,之后王妈妈说把维维正式拔给她用,她就在维维的陪同下到针线房去量体裁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儿,倒也并不无聊。
在打听之下,她对现在的工钱就更满意了,因为沈府中的月银发放规律是: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们月银只有三、四百文;三等小丫头们是半两;二等丫头、厨娘是一两;一等大丫头是二两;管事的妈妈和爷屋里头的人是三两;小姐们是四两;姨娘、妾室是五两;主子奶奶是十两;就连太太的月银也是有定数的,不过比较多就是了,足足有二十两,够普通小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也就是说,她在仆人中的待遇仅次于管事的妈妈,比如王妈妈。
而如果她够争气,一个人能喂跑那两个小东西,就有四两银子赚,比王妈妈的月钱还多。
想到这儿,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暗道,“两只小乳猪呀,一定要努力,多出奶水多出力,这样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其实没人吃奶的话,她的胸部还涨痛得很,这样又能缓解自身苦恼,又能赚钱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
不过想想那些粗使的仆人赚那么少,又觉得有点可怜。
维维对此却不以为然,“就这样儿,外面的人争破脑袋也还挤不进来呢。
太太心善,从来不克扣下面的人,那些粗使的虽然月银不多,但待在府里就省下了家里的嚼用,逢年过节的还有赏赐,而且吃喝穿戴也比在家的强,焉有不乐意的道理?”
说到这儿,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对方初晴道,“其实得脸的大丫头们每月得的赏赐比月银还多呢,倒比还要赏赐下面人的主子小姐们手宽些。”
方初晴点点头,倒不怎么羡慕,毕竟那是飞来凤,不如自己本来就应该赚的感觉踏实,“那两个小少爷有没有月银呢?”
“爷们自然没有月银,各院的产业分红都在他们手里攥着呢,可以随意支配。”
维维道,“不过小少爷们还没成年,不能随意动用那笔钱,所以月银和主子奶奶一样,是一人十两,由大奶奶代领。”
啊!
真没想到两个吃奶的娃居然是两个小财主,可惜他们不会说话,不能说:哎呀,方奶娘的奶真甜呀。
来,把我这个月的月银全赏给她。
不过,想来沈大奶奶才是最大的财主,沈沅既死,松风园的分红钱全归她管用吧?
一问维维,果然。
不过小丫头又补充道,“各院的一切吃穿用度全是从公帐里拔,咱们大奶奶为人又朴素,不好事,每月的月银除了赏赐下面的人,没什么花销的。
我虽不是管事的,不明白很多事,但想来大奶奶那些钱都存了体己傍身,分红的钱根本用不着动用。”
“可是这样很不公平啊。”
方初晴冲口而出。
说完,她本来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没想到维维却撇了撇嘴道,“可不是嘛。
咱们松风园人口少,嚼用也少,不比那几院,尤其是……”
她伸出四根手指,低声道,“那院里被抬举成妾室的不过三房,但爷屋里的头的人却有十几二十个,月银都是众公帐中出,没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争风吃醋,只胭脂水粉、花儿朵儿的钱就比其他几院合起来的用度还多。”
怪不得三奶奶田玉清说话总夹枪带棒呢!
方初晴想,这也难怪人家,这位四爷确实很败家,要知道对于大家庭来说,银子的事可是天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