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河进了门,没敢坐,先冲着杜明舟讨好地笑笑:“表哥。”
杜明舟用下巴示意了沙发的方向,允许他坐下。
方济河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枪林弹雨的准备,没想到一向凶残的敌方只挥舞了一下小旗子就草草作罢,反倒让他更加不安了,战战兢兢坐了对面沙发的一个角。
乔广澜顺手给方济河也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目光在两人中间一扫,似乎考虑自己应该坐在哪头。
杜明舟没看他,状似无意地说:“济河,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靠着坐吧。”
方济河受宠若惊,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
乔广澜就坐在了杜明舟的边上。
杜明舟心里有个小人,打了几个滚,蹦起来哈哈笑。
他询问方济河:“你弄出那么大动静,找乔医生干什么?”
方济河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有点晃神。
谁都知道,无论是出席宴会还是去外面做客,杜明舟一向不喜欢跟他人距离太近,他的位子都要特意安排,和别人隔出一块来,但是今天,这……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乔广澜和杜明舟之间转了一圈,觉得乔医生一定非比寻常,不能惹,解释道:“哥啊,我真的不是要找乔医生的麻烦,曹丘那帮人之前一直在底下当打手,我看着还算能干,刚提拔上来不久,没想到这么没眼力见!
乔医生这可是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乔广澜打断了他的絮叨:“方少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
方济河道:“你别看我昏迷不醒,其实我有感觉的!
前几天我特别难受,感觉好像被人套进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里,周围一点光都没有,还憋得慌,结果昨天下午突然就敞亮了,我醒了一问,那个时间就乔医生你进过病房。
谢谢啊,太谢谢了。”
乔广澜道:“不用谢,你这病只是暂时得到控制而已,随时都有可能再躺下。”
方济河:“……”
杜明舟道:“说说吧,那天晚上的猫是怎么回事?”
方济河道:“猫?猫?啊,猫啊!
咱们不是一起看见它的吗?又不是我把它放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跟我的病有什么关系?”
杜明舟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是吗?”
在他的眼神下,方济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啊。
我又不是没事闲的,怎么可能跟一只猫较劲!”
他说完这句话,乔广澜忽然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照着方济河就泼。
他的动作太突然,方济河没来得及躲,只好把眼睛一闭,已经做好了晶晶亮透心凉的准备,没想到乔广澜杯子里的水本来就不多,泼到他身上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爪印却显了出来。
方济河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乔广澜道:“对啊,这是什么?你曾经伤害过什么动物,它来找你复仇了。”
方济河一愣,杜明舟忽然重重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喝道:“还不说?”
他的脾气来得突然,不光是方济河,连离他最近的乔广澜都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之后,一本正经地换了个坐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济河连忙道:“我不是不说,我是在想。
表哥,你知道我这人小时候不懂事,中二病很严重,的确是经常胡闹,也……祸害过猫啊狗啊什么的。
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被你揍过一顿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那样的事,现在我怎么想的起来?你也不是没看见,那天的猫我说要压死它,最后不还是刹车了嘛。”
他从小顽劣,父母都管不住,唯独害怕这个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