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病人了?
宗澜把手里的抹布往桶里一扔。
在玻璃门拉开的刹那,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只是这张脸有点过于眼熟了。
眼熟到刚才就在电视屏幕里出现过。
区别在于一个模糊,一个清晰罢了。
“医生。”
外面的少年仰起头,轮廓分明的,尖尖的下颚线上还沾染着血迹。
他脸上是尚未平息的狂躁,举起手里握着的沾血手术剪,在宗澜的白大褂上留下雨水和刺目红痕。
“氯丙嗪和喹硫平,你这里应该有吧?”
......
老实说,宗澜有些意外。
倒不是意外自己运气这么好,遇到一个电视上正在大力通缉的连环杀人狂,而是竟然有人问他精神病诊所里有没有氯丙嗪和喹硫平。
“我以为你敲门的时候看过外面的招牌。”
宗澜完全无视自己胸前的手术剪,奇怪地反问:“精神病诊所里没有这种药才比较奇怪吧。”
“......拿来给我。”
出乎意料的,宗澜一口回绝了:“不行。”
“我是开膛手,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外面听见你看电视的声音了。”
抵在他胸口的手术剪又往前进了几分,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色厉内荏:“没有人敢拒绝我的要求。”
江州基地市里居住的普通人几乎都认识这张脸。
开膛手是难得的,照片广泛流传在外的异变者罪犯,极具辨识度。
更别说背后还站着剥皮教会这个庞然大物。
各大本地电视台就差没拿着个喇叭天天轮番播报一遍他的事迹。
不过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么一本正经自报家门,着实有种诡异的呆萌。
“嗯,我知道。”
宗澜说:“电视里说你只杀异变者,不杀普通人。
很不巧,我是个普通人,杀了我既没有钱,你也拿不到药。
亏本买卖啊。”
“......”
“还有。”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缓缓转移视线:“你的手一直在抖,是握着手术剪的手不稳吗?”
“把剪刀对着这个地方,就算你现在捅下去,即使我并不精通格斗,也可以很快反制的哦。
我猜你肯定没背过人体解剖图表。”
毫无征兆的,面前垂着头的少年抖得更剧烈了。
在他身后,瓢盆大雨哗啦啦地落下,将一头沾满血污的黑发打湿。
“通缉令上说你至少杀了十几个异变者,想来不是第一次杀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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