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露也慢慢冷静下来,她坐在井以旁边的沙发上,井以看着她,想起她刚刚撕心裂肺嘶喊的样子,那时候井以觉得凌平露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凌平露没有哭,始终没有。
凌平露注意到井以的视线,她扭头对这个不太熟的妹妹勉强笑了一下,“井以,没吓着吧?”
井以摇了摇头,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毕竟以刚刚凌平露的行为看,她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
的姑娘。
其实井以不是很理解凌平露为什么刚才态度那么激烈。
小时候马桶还没有在山南镇流行开,那时候大家都用蹲坑上厕所,卫生纸和一些五花八门的杂志扔在鞋盒子里,那些杂志封面上是穿着艳丽的大姐姐,标题写着“专治不孕不育#¥%&*……尽在男科医院,拨打电话热线138#¥&*……”
里面则是各种来路不明,作者不详的豪门小故事,所以井以看过不少奇怪的豪门传闻,但是在这些故事里,就好像有一种不用说,大家就在遵守的约定——没人会把恩怨摆在台面上,即使对彼此再不满,生活在豪门中的人都会在表面维持住一种虚假的亲情,都是为了一个词——体面。
今天见到的一切毫无疑问推翻了井以对豪门一些固有印象。
凌平露见她不说话,有些自嘲地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爸……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你回来一趟,还遇上这种事……改天给你赔礼道歉。”
井以摆摆手,忙说不用。
她心想,何止这一趟,上次也被二叔打断了。
井以犹豫片刻,还是抬起头看着凌平露,认真地说:“二叔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出生,对世界上某一个人来说,一定是最珍贵的礼物。”
凌平露眼眶中似有泪光,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捂住脸,半晌,一声颤抖的“谢谢”
从她被挡住的脸颊中传出来。
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以后,凌乐安还是被送去医院了。
井以第二天听说他手上缝了三四针,她问韦太太自己能不能去看看他,却被告知凌乐安已经去上学了。
后来每一次凌乐安对井以伸出手,她先看到的都是他手上的伤疤。
韦太太劝井以:“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
井以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看着她眼中的疲惫和乞求,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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