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了她很久,她畏畏缩缩的在工地里找被人丢掉的饭盒,将剩下的米粒全部扒拉进嘴里,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他都怀疑汕城这个破烂地方,居然还有野人。
那天迟书像变态一样跟了她一下午,对她也越来越好奇,工地上有很多的野狗,发情的两只野狗在一旁做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她会面颊发红的转过头去。
直到他看见她凶神恶煞的舅舅找过来,他在角落里听到了一切,看着她快被男人打死了,抓起一块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他记得她那张充满惶恐的脸,她的面容凹陷,瘦的跟骷髅一样,双目无神,很丑,像是个小猫儿,但就是这么个第一眼嫌弃的人,让他一生都赔了进去。
两个人始终都保持着克制,而一切突变的却是在她外婆去世一周后。
那时候的余温,简直活的生不如死。
她的弟弟不知从哪里牵回来一只大狼狗,非要养在屋里,他就是故意的,而余温那狭小的储物间就成了养狗的屋子,然后她母亲崔漪翻找出一个单人床,让余温晚上搬到厕所里去睡。
晚上的时候,他弟弟在她睡熟的时候,总是踢门进来,她只能爬起来等在外面,他故意坐在马桶上玩手机,余温一直等着,晚上睡不好,而白天,她还有很多的事情。
直到那天,光头刘从木材厂回来,那天他给崔漪买了一条大金链子,给儿子一把钞票,两个人在晚上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家里。
晚上天一黑,余温刚将晾晒的衣服抱回主卧,光头刘一把将她堵在了屋里,细眯缝眼里全是猥琐,抽着自己的裤腰带,“晚上你就跟着我,崔漪那贱女人都答应了,放心,以后那个老女人我不要了,你跟着我去木材厂,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做老板娘。”
余温吓得尖叫,却被男人按在地板上,“啪啪啪”
上去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差点没将她抽昏过去。
求生的本能让余温变得温顺起来,她慢慢的说,“我妈都答应了,反抗也没有用,让我起来吧。”
见他这么乖巧,光头刘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画大饼。
余温坐起来,趁着他脱衣服的工夫,推开他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鞋子跑丢了也不捡。
然而等她走在街道上,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没有身份证,以后连生存的方式都找不到。
迟书那天打开门,半天没认出她来,她身上老旧的裙子上扯开好几道口子,脚上全是泥,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能让我进去吗?我现在不想回家。”
墙壁上挂着迟书外婆的遗像,桌子上摆着新鲜用来供奉的瓜果,余温进去第一次看见迟书的卧室,干净整洁,那几本以前一直看的导演类的书,被垫了桌子,床头柜上摆着的玻璃瓶里,养着几条河里的泥鳅,这么脏的鱼,里面的水竟然是清凌凌的。
“我能去洗个澡吗?”
余温无法忍受光头刘触碰过的地方,恨不得将肉都切了去。
余温在他的浴室里洗了澡,他给她找了一身自己的运动服,因为实在太宽松,余温拿着皮筋将腰上绑起来,但依旧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迟书笑她,他笑起来暖暖的,似乎天生的刻薄劲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坐在他的床上,仿佛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他有洁癖,哪怕亲眼看着余温拿着湿漉漉的脚踩着他的枕头,他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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