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明明挨得很近,从头到脚透露出精英家族的意味,却很神奇地给人……不大亲近的感觉,像几个彬彬有礼的陌生人。
时渊刚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陆听寒就抽走了它。
他说:“下次再看。”
时渊又翻来翻去,找到了陆听寒打过的羽毛球,他放在角落的象棋盘,没来得及种的一小包种子。
陆听寒一一给他讲了故事。
时渊又在墙上,发现了几道记录身高的刻痕,从低到高,依次写着“4岁”
“7岁”
“10岁”
……“15岁”
,再之后就没有记录了。
时渊比划了一下,他和14岁的陆听寒差不多高,15岁的陆听寒,他已经得仰头看了。
他问陆听寒:“我还能长高吗?”
陆听寒:“有点难。”
“有多难?”
陆听寒说:“你刚来的时候没我肩膀高,现在还是一个样。”
“应该也有一点点的长高吧?我喝了好几次牛奶。”
“真的半厘米都没长。”
“好吧,好吧。”
时渊有些失望,轻抚过墙上的划痕,试图想象那时候的陆听寒是怎么样的。
陆听寒毕竟是大忙人,接了一通电话,出门走了。
时渊坐在床上,环顾屋内。
阳光透过窗帘,轻轻飘落在书桌上,时渊看着黑色笔筒,想象陆听寒以前是怎么坐在桌前,用稚嫩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文字。
他或许——
他或许会站在那老旧的镜子前,认真系好领带,回头看墙上的刻痕,自己已高出大半截;他或许会找朋友来一场羽毛球对决,展现陆家人不服输的奇怪精神,回回扣杀;他或许会坐在鱼缸旁,一边看多彩的热带鱼一边画速写,屋外的风车扫过天光,一轮又一轮地落下阴影,永远不停息。
一直以来,时渊认识的陆听寒是坚毅的深渊监视者,是坚定可靠的上将。
陆听寒很少和他谈军事,可能是因为保密,可能是不想让他担心,又可能是不想让他尾巴疯狂弯出问号……就连那次,时渊追问他老友的事,陆听寒也只讲了一句“那时候阳光很好”
。
可就在这个下午,自时渊迈进屋内开始,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陆听寒这种情绪不外露的人,能让别人住在旧屋中,是挺奇怪。
时渊觉得,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他开始真正了解陆听寒。
长途旅行后身心都很疲惫。
时渊不一会儿就困了,洗完澡扑上床,用被子卷住自己。
他看着堆满了物件的屋子,小声说:“晚安哦。”
像是在和过去那个他还不了解的少年说话。
一天之后,时渊接到通知,让他去工作分配中心报到。
时渊拿到了陆听寒给他的新手机,拿到了出行证明,早早出门了。
去分配中心之前,他要去枫叶街149号。
那里是伊莎贝拉·加西亚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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