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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多事情当然杂,约好了是早上五点钟在后校门集合的,陈素提前半小时就去了,五点钟几个不是很熟识的同班的男生来了,过了二十分钟女孩子才到,有精心打扮的痕迹,都是一式的高跟凉鞋新式的裙子都拎着时髦的皮革小包还都染了口红的,男生们都很高兴殷勤地上前一扫等待时的无聊,殷切的让陈素靠都靠不上去。
男生们提议女生穿的这么漂亮去挤公共汽车就不雅了,提议打的去颐和园引起女生们的赞赏,拦了两辆出租,这一刻陈素已经后悔了,打出租又晕车又不划算,坐公共汽车几块钱就到了,现在换上出租不知会多花多少的钱呢。
男生女生共是四对,正好是四人一辆车,怕晕车的陈素在他们商量中先做了其中一辆的驾驶员的旁的单人座位上略微开点窗,早晨的风格外的清爽,但是计价器上的电子数字往上跳的速度也快,价格到了五十多元时终于到了颐和园门口,一共五十四元,陈素默默算了一下除以四就是约等于十四块钱,陈素拿了十五元给司机,司机指指计价器:“是五十四。”
她们准备下车了,陈素一共就带了一百多,如果当时做公共汽车转一次站也就花三元钱就行了,就算都替十个人出车费也不过三十元而已,而今她们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陈素可不想当怨大头,“我们是各人出各人的。”
女孩子们的嘴角的笑僵硬了,刘箐打开小包抽了一张一百钞票给前面的司机找零,司机也不无鄙视的看了陈素一眼,陈素没去再意,城里人的钱一向比他们乡下人多的多,每次回暂住的地方,在放鞋柜的抽屉里就可以看到满抽屉的百元的大钞的,对于别人的钱陈素也麻木了。
提前进园子果然不收门票当是早锻炼身体的本地人,人很少,游客还没来,迎面的湖风扑面而来,空气清爽极是舒心,远处的湖中有岛,在晨雾中显有亭台楼阁,不愧是皇家园林,陈素注意垂柳荫荫的岸边用木栅栏围起的铜牛憨态可鞠栩栩如生的很是相像,陈素全然没再意后面那两路人马会合后低低的细语不断和瞟来的眼光。
玩开了就热闹了,没走二十分钟女孩子们就喊累坐岸边垂柳下的木椅上揉着穿高跟鞋的足髁走不了了,景区有小卖店,食物的份量不多却贵,男生全拥去给没吃早餐的女孩子买吃的。
男生追求女生的样子真好玩,陈素旁观着,有两个男生悄悄地私下问陈素对张箐有没有意思,他们似乎都想追求张箐,但看张箐还蛮傲气的,在女生中也是头头的样子,另外三个女生也以她为瞻首。
谈女朋友的事陈素想都没想过,况且像是张箐这种大城市的女生也不会看上自己,现在陈素穿的是王峻不要的商品名牌高档的衣服,陈素可清楚自己只是农村人,现在是住的是城市人的房子,但那跟自己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张箐这样的女生不可能看地上他的,想到交出租费时自己提出各出各的时,从司机那的望后镜清晰的看到张箐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的样子就觉得好玩,陈素从来不是大方的人,陈素念中学时每月一共一百五作生活费,米是自家带的,生活必需品和每天的吃喝都在上面了,每天算着三元五元的过,要买个笔记本的就得好好的省吃俭用,在县里上学学杂费也多,那是家里额外拿的,每月也要多出各一百的学杂的用度,三个兄弟每月再省也要七八百的支出,这还不算是学费的,而今到大城市用度就更是双倍的翻了,陈浩陈凯交际好朋友多,每次大方后哪次不是私下啃白饭就萝卜干过日子的,一个人大方是要靠经济条件相持的,陈素没有大方的能力和基础,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妈妈从天麻麻亮起到夜深人静还守着小店一角一角的攒下来的,这次过年回家沿路边开了好几家的清亮的小商店,母亲的头发有白鬓了,才过四十的人比城市里五十岁的人还显老,更别提还要打理自留的两亩地老老实实的父亲了,这样的陈素是大方不起来的,就像现在陈素洗澡的例子一样,是需要条件的,没有优越的生活水平哪能每天洗地上澡?那也是花电费水费的.家里钱自己用是天经地义的,将来会回报父母亲的,是要还的,如果要花在不相关的人身上那就不必了。
坐在油漆斑驳的长椅上享受着湖风拂柳望着青黛的远山和广阔的湖面,初晨的游客少显得安闲清静,心也跟着陶然。
“陈素,我们走了,去前面看看,”
女生吃完也休息玩了叫陈素,陈素很想就这样在这儿坐一天,但不想标新立异就应了声跟着后慢走。
九点钟一过游客络绎不绝起来,她们带了照像机一卷很快拍完了,因为自己也入了镜的,陈素主动去买了一卷柯达,自己也花了钱的再被拍照就不觉的别扭了。
玩的时间是很快的,颐和园地方大景点多,在著名的景点留了影算是见证来过这个皇家园林了,他们闹着给陈素和张箐两人合拍一张,第一次被人打趣明知是玩笑但也很高兴,毕竟张箐是她们中最漂亮的女生。
他们去了湖心岛,陈素没去,太费钱了,那是额外的花费,那很美但终归不是他这种百姓该去的地方,看了只会徒生羡慕,这样子陈素就和他们分开走了,双方都可能松一口气吧。
想走就走,想坐就坐,陈素过了自由的一天,天暗了才兴浓的出来等了二十分钟的公车回去,中徒转了两次车,上错了一趟多花了一小时,这都没湮灭陈素今天的快乐的心情,到住的地方已是很晚了。
王峻开门,眼光一扫房内很意外陈素不在,把陈素安置在这快两个月了,陈素内向不外出,还没一次看他出门玩的,王峻看钟,指针指向十点二十了,陈素还没回来。
王峻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皱皱眉望衣架上的一件衣服,那应该是他前天换下来的休闲装,是王峻上周才买的进口货,现在看在王峻眼里已经和抹布差不多了,陈素的“勤劳”
让王峻又损失了一件高档货,这是本月的第三件,王峻每次要和陈素说不要他水洗但每次都忘了说,所以这不能往陈素身上怪。
把钥匙扔在鞋柜上,王峻瞟了那一看就知是低档的新的鞋盒,一定是陈素的吧,他对陈素的品位很反感,但忍下把它扔出去的念头,明明没钱,给他钱又不用,还记着流水帐,真是笨,连假帐都不会,将来怎么在社会的大染缸里生存?上月刘镇东闹了玩,给了陈素一大把看上去没数的钱要陈素买了几十种商品,,把陈素支出后和宋威高远下赌看陈素会吞多少钱来玩,最后他们都输了,陈素的流水帐精确到角角分分,仅管大家对陈素的执着不以为然,但那以后他们也当陈素是隐形人的,也不去惹他嘲讽他了。
这也算是一种尊重吧,他们看了太多的污秽,包括他们自己,无疑陈素是新鲜的.
王峻是有条不紊的人,房子也和人一样,东西不多但齐全且利落,每件家具简洁有贵气,每次进来他们都说这房子像是房地产的促销的样品屋没一点人气,只有卧室不像是王峻的为人,被子折的像是煮坏的绞子,床头有喝完没有冲洗的茶杯,还有一盒茶中最廉价的茉莉花茶的盒装,那根本不算是茶,叫它嫩树叶差不多。
王俊按住要扔的心情把茶盒扔进陈素睡的那头的床柜里。
可能是常年住宿的缘故,陈素很喜欢在床上看书,一有人来就往卧室躲,王峻拉了床罩再三两下拆了被套,从陈素第一次在他的命令下拆洗床单起,王峻就再不指望他了,陈素对家事不感兴趣也不上心还很白痴,第一次做饭着火,第一次洗衣服水漫金山,那天幸亏他在,不然还要触电。
王峻把被套扔进特意买的干洗机里,如果那几个死党知道这房子里的家务是他在做会被人笑死的,王峻也是不得以的,谁让他看不得一点的脏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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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座钟敲了十一下,王峻的脸开始难看起来。
一种理所当然应该随时随地在他所安排的固定的地方的人居然会不在他控制的领域内,原来那个人是会动的,是独立的,是会消失的,有了这样的认知,王峻是很不舒服的,两个月了,每次他来总是见陈素待在这个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更不会饶舌,不聪明也不会装聪明,但也不是愚蠢的,还有一份在现在人中已不多见的小小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高,尽管有点可笑的小家子气的斤斤计较的俗和没天份什么也看不清看不透的笨,但陈素就是一个这样普通的人,不会也学不来阿谀奉承的木纳在带着南方式的普通话口音中有着聪明的假像,却从骨子里透着干净,这可能也是之所以王峻会无知觉地放松身心的在他的身边无设防的入睡的原因之一吧。
王峻在家,陈素终于到家了,对陈素而言,北京太大了,看到灯光陈素是愉快的,在北京千万盏灯光中目前只属于他的就只是这一盏亮光,挤在人山人海的公共汽车上陈素想象着两年后的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城市留下来。
对于未来,陈素是憧憬的,毕竟陈素上的是三年的大专,再过两个月第一学年就过去了,未来离陈素很近的。
近十二点,陈素洗澡梳洗,脚后跟果然磨破了皮入了水要疼几天的,王峻好净,有一回陈素嫌麻烦没洗头就睡下了,半夜回来的王峻把在睡梦中的陈素扔进浴室,至此后陈素就不敢偷工减料了,陈素把头发吹干就上床了,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全身就像是在云端中舒服之极。
王峻上床躺下了,因为相碰触的僵硬身躯陈素就觉得王峻的心情不太好,陈素自然不想当出气筒,玩了一天早就累了,闭上眼睡意浓浓,陈素的睡眠质量一向好,说真话,有个宽大的怀抱可供依靠是件舒服的事,鼻端嗅到的不是陈素所认知的宿舍里常年渗着的汗渍和臭脚丫混合的男生的味道,而是很清爽干净的味道,一点也不讨人厌,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陈素从那些“高衙内”
不拿白眼翻他开始就没去想了,显然陈素不仅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还是那种没药治的走一步看半步的主。
王峻盯三分钟后就沉睡了的陈素,陈素以前的那架俗不可耐金色眶边的眼镜就是他故意踩坏的,陈素在他的要求下重配了这一架回来时,王峻也是吃惊的,人果然要包装的,一付小小的眼镜会把一个不起眼的无害的人包装的像是浸淫社会多年的精明强干的人似的,当时王峻感觉是诧异的也是有趣的,看陈素顶了这样一张看上去全是算计精俐的脸却作着一件件的笨事也觉的有意思的很,而拿下了眼镜后的脸有南方人的细腻和类似神经质的苍白的纤弱感,抿着的薄薄的唇有老年人所说刻薄不厚道的面相,接触的太多的人才会明白真正在你背后捅上一刀的永远是面相敦厚的人,因为在最初就是自己把这样的人安心的放在背后,最让不防的就永远是那样的人吧。
关于周易面相学在他们看到陈素换眼镜起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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