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焕亮嗖地抽出皮带,两头抓在手里,在空中打了个响儿,“你听,多带劲儿。”
是挺带劲儿的,贺非凡的肌肉发力,把他从腰上颠下来,翻天覆地仰在床上,上下颤了颤。
“还有更带劲儿的吗,没有换我了。”
丁焕亮看着眼前这个不羁的男人,摇了摇头。
颤动。
身体在颤,床在颤,大船在颤,海水在颤,窗外的积雪和远山也在颤。
天色在颤动中转暗,星斗爬上天空,像要从天顶掉下来一样,在颤动中闪光。
漆黑是突然降临的,仿佛坠入了深渊,又好似升上了天堂,灵魂轻飘飘,肉体却沉疴难愈,沉呀沉,猛地一抖,丁焕亮睁开眼睛。
拂晓特有的那种光线,他翻过身,大床另一边是空的,余温还在。
半封闭的隔断外,客厅那边有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他爬起来,用浴巾裹住身体,从昏暗中看过去。
一面大屏幕,上头是个清瘦的男人,穿着藏蓝色的小西装,左胸上别一枚金属徽章,十瓣盛放莲花,是染社的高级干部。
“……上头急了,催了两次,问我莲花旗什么时候能插到沉阳上空,我就不明白了,染社出关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成了我北府一个堂的事……”
北府堂堂主,贺非凡的顶头上司。
丁焕亮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干部,手心出了一层汗,可看贺非凡那小子,围着个浴巾端着杯酒,正站在窗边,老神在在地看海景。
这么随便的态度,他的堂主居然不动气,看来真是“眼前的红人儿”
。
“你呀,就是太听话,”
贺非凡离开窗边,握杯的手伸出一根指头,直指大屏幕,“分社那么多堂口,就你傻,每次都往前冲。”
丁焕亮惊讶于他的动作和口气,即使是红人儿,也太……
“非凡,你快回来吧,”
屏幕里的人向前倾着身,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语气,“你不在,我觉都睡不踏实。”
哦,丁焕亮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红人儿。
“行了我知道了,”
贺非凡像所有被依靠被需要的爱人那样,随口敷衍,“就回去了,带着吞生刀,还有属于染社的沉阳市,让你在北方分社所有堂主面前有面子。”
屏幕里的人笑了,轻声问:“想我了吗?”
“想,”
贺非凡晃着杯中酒,“昨晚儿想得不行,想得我他妈都虚了。”
你他妈哪儿虚!
丁焕亮暗骂。
屏幕里的人却真情实感,十指交握着搭在桌边,眼睛里跳动着爱欲的火焰。
“好了不聊了,”
酒喝完了,贺非凡没耐性了,“这边一堆事儿等着我管呢,沉阳一拿下来我就回去。”
不等那边说话,他直接关掉电源,转过身,看见暗处的丁焕亮:“哟,醒啦,体力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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