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绍师无奈地摇头,端起桌上的荔枝酒,酒是钟意从迎海带来的,用今年新采的荔枝酿的,入口又辣又醇,有灼热的甜味儿。
“那个娘娘腔叫什么?”
钟意呷着酒问。
“忘了,”
田绍师玩着眼镜腿,仔细想想,“不是,是压根不知道。”
钟意又是一通大笑,两条长腿架在酒桌上:“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让小姑娘骗行不行,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你还说我,”
田绍师有些醉意朦胧,仰靠着椅背,动了动酸痛的脖子,“你也二十了,别总空着。”
“我和你不一样,”
钟意放下杯起身,走到他身后,“就我这长相,什么样的女人能配上我?”
他捏住田绍师的脖子根,揉了揉,“又疼了?”
“嗯……”
田绍师享受地闭上眼,“你不在,没人看得出来我脖子疼。”
钟意慢慢给他揉,一双杀人夺命的手,这时棉花似的轻柔:“你喜欢,等拿下江汉,我天天给你揉。”
田绍师当他讲笑话:“等拿下江汉,你坐了天下,谁还敢让你揉?”
“哥,”
钟意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这个天下,我是给你拿的。”
田绍师霎时睁开眼睛。
钟意的脸正对着他,一片上下颠倒的艳光,“哥,”
那小子少年意气地说,“你知道我,我才不稀罕什么天下,我只是想让你扬眉吐气。”
田绍师要从椅子上起来,钟意固定住他的脖子,十个指尖很热,热得像七年前成沙那个夏天,一双漂亮的孩子在大雨里奔跑,一伙人把他们从背后扑倒,掐着脖子拳打脚踢,边打,边恶狠狠地骂:“不男不女的东西,你们也想当御者?”
“所有人都欺负我、朝我吐口水的时候,”
钟意回忆那些往事,“哥,只有你,那么弱,却不放弃保护我。”
田绍师握住脖子上的手。
“这个江汉不是人人都想要吗?”
钟意冷笑,“这么好的东西,哥,我打个包系上丝带送给你,你舒坦了,我就舒坦了。”
“我不是御者,”
田绍师非常冷静,“这个天下我不配……”
脖子上的手忽然用力,“哥,我现在是天下排名第一的骨骼,我说你配,你就配,”
钟意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坐你的天下,我给你当家头。”
田绍师没再坚持,转而问:“那件事,跟白濡尔交代好了?”
“嗯。”
钟意捏着他僵硬的肩背肌肉,有节奏地给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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