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孟学士,你也不懂么?你的此情此意,便是由他辱我至此……还是说,你孟学士是乐见其成的?”
孟惟难堪地闭了闭眼,谢别却不放过他,神情语调温柔得好似春风春水,字里行间,却是咄咄逼人的:“怎的不说话,孟学士,你的口才是一贯骄人的。
那日对我威逼利诱的时候,不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么?”
“师相……”
孟惟又唤了一声,他始终没有放开谢别的手腕,一时也没有说话,又过了片刻才道:“师相当真愿意听学生肺腑么?”
谢别用左手拿过了一本奏折,不疾不徐地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
孟惟沉默了片刻,像是不知该把这一腔肺腑向何人剖了,但到底并未吞声,而是徐徐说道:“师相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师相从不是好恶语伤人的,口舌长短,更向非师相所重。
这几日师相心中有气,学生都明白。
我不为师相言语刻薄难过,却为师相为了叫我难过故作刻薄而难过……这样够了么?”
谢别轻轻浅浅地看他一眼,笑着问:“你难过不难过,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你既然为了权位什么都能做,那么做都做了,就不要后悔。”
孟惟闭了闭眼,他脱口而出问道:“那师相呢?师相当年……为了坐上这个位子,做过什么?”
谢别眯起眼端详着他,蓦地笑出来,温柔得倒同平常一般了,春风春水似的,不复一点冷嘲:“你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的。
你可知道鲁厉王李玄?他是陛下的二哥,我与他有私。”
孟惟睁大了眼睛。
谢别不甚在意地道:“准确地说,李玄爱慕我,我和他睡了两年多,然后把他弄死了。”
他把这话说的太轻易,孟惟甚至有那么一个刹那迷惑于自己的惊异,片刻后他才把谢别的话完完整整地嚼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一样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师相是说……您……”
“李玄年长,那时候是最有希望力压诸王,登基称帝的。”
谢别笑了起来,也看着自己腕上的金链:“他母家得势,潜邸旧臣也很有几个人物。
我自幼为陛下的伴读,与他时常见到。
他对我有意也不是一日两日,用情倒也颇深。
后来为了陛下的大业,我便委身于他,与他同起同卧,同进同出,足有两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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