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梳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她扯了扯嘴角干笑说:“有些饿了。”
宋阙轻笑,揉了揉她的头顶依她道:“好。”
次日谷雨,古有说法,谷雨采茶饮茶可避邪,镜花城中的妇人多,一些习俗难免跟着节气而行。
就是先前为言梳和宋阙赶马车的大汉媳妇儿,也一早带了一盒不算多昂贵的茶送予言梳,知晓言梳喜欢吃她腌的杏子,又带了两罐来。
言梳有些不好意思收她的礼物,道:“对不起,齐大叔已经出工了吧?我与宋阙暂时没那么快离开镜花城,不能让他继续驾车了。”
妇人笑道:“是是,我家汉子前两日就走了,知道二位贵人事忙没来打扰,只提了我一句,若谷雨时你们还在,记得给你们带两罐杏子。”
言梳觉得齐大叔夫妻俩相处得就很好,恩爱和睦,男人随口提的一句话,女人都能记在心上,而为了让自家婆娘放心,他便不在镜花城中做工。
其实在镜花城烟花柳巷里做活事少拿得打赏还多,只是每日面对莺莺燕燕,难免容易心猿意马,齐大叔能将妇人一个人放在心上,于花花世界里已然难得了。
至少金世风就做不到。
宋阙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互相倾慕的男女心中所求。
但言梳也看出来了,看似越简单的事,往往越难办。
她以前会问这有何难?喜欢一个人便用尽全力去爱,若真的认定对方,眼里哪儿还能装得下其他人,可这世上的诱惑太多了,世人的眼,不会紧盯着一处,他们大多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言梳不与妇人推辞,作为交换,她也给妇人买了一匹新出的布料,妇人爱美,上回去庙会特地打扮言梳就看出来了。
她拒绝了言梳两回,等言梳真的付了银钱把布料交给她了,这才含笑地收下。
言梳与妇人离开布料店时,正见这金世风迎面走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艳丽的貌美女子。
两人有说有笑,入店后,金世风大方地选了几段尤为昂贵的布匹让老板包起来赠给那女子。
今日宋阙没去看书,玉棋也就无事可做了。
言梳本想着下午去客栈带玉棋一同应谷雨习俗出城采茶的,她还以为能在客栈遇见金世风,现下却见金世风毫无顾忌地带着女子闲逛起街来了。
想起玉棋身上穿着的普通布料,一身衣裳下来,都不够买方才金世风送那女子布料中半尺的。
言梳心里气急!
金世风领女子出来,言梳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杏眸含了些怒意,就盯着金世风也不说话。
金世风身旁的女子意外地望向二人,随后抬袖掩面:“这位是少夫人吧?”
“不是。”
言梳与金世风同时回答。
言梳更奇怪了:“你知道他有妻子?”
“自然。”
那女子声音温婉动人:“据金老板说,少夫人是位极其温柔的人。”
言梳眨了眨眼,又瞥向金世风:“那你为何把玉棋一个人留在客栈?”
金世风对女子歉然一笑,随后扯着言梳的胳膊把她带到一旁,妇人怕出事,眼看这里离客栈就几步路,她连忙抱着布匹跑到客栈打算去找宋阙。
金老板的来头妇人知道,镜花城中所有的布匹,华服,都是由金家提供的,她不敢得罪。
二人只是离了那貌美女子几步远,言梳抽回自己的手,不满金世风碰她:“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
金世风瞪了言梳一眼,上下打量她,还有些气恼言梳扮成男人拐走玉棋的事儿,没好气道:“你若是不想玉棋一个人留在客栈,何不去找她?跑到我跟前找不自在,言姑娘事管得真宽。”
“我……我本就打算带玉棋去玩儿的,可你禁了她的足!”
言梳皱眉道。
“言姑娘做事何时看过我的脸色?即便她不出客栈,你亦可以去陪她聊天解闷儿,结果还不是与我一般在外。”
金世风扯了扯嘴角:“况且,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若真想走,我一没看着,二没关着,三没有什么通天的法术困着她,她喜欢与言姑娘厮混,自是能随时同你离开客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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