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林研站在人群里听了半分钟就差点控制不住表情:“这歌唱得,调都跑到天上去了吧。”
顾成阳站在一旁附和地点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又听了半分钟,林研忍不住拉着顾成阳往回走:“走走走别听了,这人唱歌还没你好听呢。”
“?”
顾成阳知道自己不擅长唱旋律,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和面前这五音不全的人比较。
他还没来得及辩驳,忽然有个人从人群里窜出来挡在他俩面前。
“两位小兄弟,对我兄弟唱歌有什么意见吗?”
眼前的人高高瘦瘦,年纪应该在二十多岁,穿着一身西装,白衬衫被熨得笔挺,下摆塞进裤腰里,黑色西装裤下是修长的大腿。
他的手腕处还带着一块名表。
林研知道这个牌子的手表,一块少说就要上百万。
但林研对这些毫无兴趣,他转头看着那个拿着话筒唱歌的胖子,冲面前的人抬了抬下巴:“这你兄弟?”
那个西装男点头:“嗯。”
林研毫不客气地说:“别让他唱了吧,唱挺难听的。”
西装男的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他长呼一口气,和颜悦色地对林研说:“我给你们一人两百块,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给我兄弟捧场就行。”
身后传来一阵悲壮的嚎叫:“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声情并茂的胖子在最后一句歌词里声情并茂地破了三个音。
歌曲结束的那一秒,原本索然无味的围观群众顿时欢呼雀跃,人群里爆发出激烈的鼓掌声。
“好听好听!”
“太好听了!”
“歌神啊,太厉害了!”
看着这壮观的一幕,林研木然道:“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联系到那个西装男的话,顾成阳指了指那些围观群众,问他:“他们都是你花钱请的群演?”
那男人立刻反驳他:“说群演多不好听啊,他们都是我邀请过来的听众。”
顾成阳耿直地问他:“花两百块钱雇来的听众?”
西装男的脸僵了僵:“……差不多吧。”
林研属实不懂这番操作,于是推搡了一下旁边的顾成阳,话语里带着讥讽:“看到了没,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要这样说嘛,唱歌是我兄弟的梦想,我带他跑遍了全国所有城市,在每个地方开巡演。
为了实现他的梦想,花再多钱在所不辞。”
那男人打开手上那个鳄鱼皮的钱包,从里面拿出四张红色现金递过来,笑道,“两位小兄弟,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林研双手插在兜里,没去理会他递过来的钱,对他摆出的这副上位者姿态更是正眼都不瞧一眼:“这位大哥,别说两百块,你给我两千块都没用。
你要有钱就让你兄弟报个班去好好学声乐,而不是让他在这里接受这种虚假的称赞。”
那个西装男愣了愣,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花钱都摆不平的听众,好在他还有别的计策。
他把钱收起来,带着两人往广场的角落里走去,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实不相瞒,唱歌的那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对任何人都很好,可命运对他不公,让他患上了抑郁症,你们想象不到吧,他看着这么阳光的一个人,居然有抑郁症。”
西装男表情逐渐变得悲伤,他看向舞台的方向,戴眼镜的胖子唱完一首歌腼腆地向围观的群众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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