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的为了他,为了他连性命都差点失掉,女孩子家最要紧的名誉她也置之度外,可是他竟然这样待她,他不过为着人言可畏,就不要她了。
那眼泪在眶中转了又转,终于潸然而下,慕容沣从未见过她流泪,连声说:“你不要哭,你要怎么样,我立时叫人去办。”
她哽咽着摇头,她什么都不要,她要的如今都没了意义,都成了笑话。
她举手拭着眼泪,她不要哭,不能哭。
这些年来的执信,原来以为的无坚不摧,竟然轻轻一击,整个世界就轰然倒塌。
她这样要强,到头来竟然落到这样的境地。
她本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到头来竟由最亲近的人给了她致命一击。
沈家平走进来,在慕容沣耳畔悄声说了句话,慕容沣怒道:“上了火车也给我追回来。”
她心中大恸,本能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见她嘴角微瑟,那样子茫然无助若婴儿一般,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中怜惜,反手握住她的手:“静琬……”
她只是不愿再去回想,他说:“你若是想叫他回来,我怎么样也将他给你找来。”
她心中划过一阵剧痛,想起他说过的话来,字字句句都如利刃,深深的剜入五腑六脏。
慕容沣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手上虎口处有握枪磨出的茧,粗糙的硌着她的手。
许建彰的手从来温软平和,他的手却带着一种大力的劲道,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唯一他的掌心传来暖意,这暖意如同冬日微芒的火焰,令人不由自主的有一丝贪恋。
她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另有一种隐约的不安,她不知晓那不安是从何而来,只是伤心的不愿去想,她用力的吸着气,忍着眼泪:“由他……由他去……”
承州地处北地,本就气侯干燥,连着下了三天的雨,着实罕异。
那雨只是如细针,如牛毛,落地无声,风吹起窗帘,却吹入清凉的水气。
窗前本来有几株极高大的槐树,开了满树的槐花,风雨狼籍里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淡薄的一点香气夹在雨气里透进来,清冽冷香。
赵姝凝过来看静琬,因见兰琴坐在小桌子前剥核桃,于是问:“怎么不叫厨房弄这个?”
兰琴抿嘴笑道:“六少特意叫我剥了,做核桃莲蓉粥的,六少怕厨房里弄得不干净呢。”
赵姝凝陪静琬说了两句闲话,静琬转过脸去,看着外面的雨:“还在下雨。”
姝凝说:“是啊,下了这两三日了,今年的年成一定好,去年旱成那个样子,叫大帅着了急,还是六哥亲自去南边采办的军粮。”
姝凝因见床前搁着一只花篮,里面满满足有几百枝石榴花,红艳如簇簇火炬,开得几乎要燃起来一样,于是说:“这个编绣球最好看了。”
兰琴笑道:“表小姐手最巧了,编的花篮、绣球,人人都说好看。”
姝凝道:“反正是没有事,编一个给尹小姐玩吧。”
兰琴于是去取了细铜丝来,又将那火红的石榴,掐了足有百余朵来。
的
姝凝坐在床前编起绣球,静琬见她手指灵活,不一会儿红彤彤的花球就簇成了,拿丝线串了穗子,说:“就挂在这床头,好不好?”
静琬素来爱这样的热闹颜色,不由微笑:“你这手可真巧。”
姝凝说:“我是跟姑姑学的,姑姑手可巧了,人也极好。”
突然眼睛一黯:“就是去的太早,那时大帅在外头打仗,六少还小,可是丧事都是他拿主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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