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梦科却说:“阿绣哥,你不知道,那些个画画吟诗的最喜欢残荷。
≈ot;
严绣奇道:“残荷有什么可画的,好好的花儿不行么?”
孔梦科道:≈ot;自然不行。
开得好的花不过妖冶、富贵,开得残了才是真正清高呢。
别的姿容都没有这个‘清’难得。”
严绣摇摇头说:“什么叫做清不清的,花儿开得好,难道不就是好看?开败了,就是顺应节气,一样东西不能永久好看的。
≈ot;
孔梦科微微一笑,道:“阿绣哥说得也对,但这是不同的道理了。”
严绣听得糊涂,但孔梦科似乎夸他,他就很高兴。
两人找渔家借了一叶小船,孔梦科坐在船尾,严绣站在船头,竹竿一撑,那船云行而出,滑进湖心。
不时天暮了,波光熄灭,浮云与江雾蚌壳似的一合,雨丝如帐,将他们两个罩在里面。
浩浩不知其终的湖水、荡荡不知所往的苍穹,全都掩没在雨雾之中。
这一叶小舟成为九州的中心。
眼见四下无人,孔梦科忍不住要凑过来。
严绣喝止道:≈ot;你别动,当心船翻了。
≈ot;他放了竿子,自己走到中间,又问:≈ot;做什么?≈ot;
孔梦科也挪过来,在他嘴上亲一口,嘻笑道:“阿绣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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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来,严绣怕他难过,远远地不敢招他。
孔梦科自己亲上来,严绣登时傻在原地,满脸通红。
孔梦科拉着他道:“阿绣哥,你快坐下来。
站那么高,一会船翻了。”
严绣连道:≈ot;哦,哦。”
懵懵懂懂坐下了。
孔梦科越看越喜欢,靠在他怀里,道:≈ot;你怕什么?我难过一会,也就不难过了。
君子安贫,达人知命,大不了再考就是。
我将文章默给先生们看过,他们都说写得很好。
这次不中,下次一定能中的。”
严绣扶着船舷,失笑道:≈ot;你反过来安慰我呢?先生们说好,考官却不取,是不是考官不识货?”
孔梦科去捂他的嘴,说:“考官都是顶厉害的人物,这么说话,当心别人给你使绊子。”
他和严绣打闹,手里忽然碰到个圆圆的东西,问:≈ot;这是什么?≈ot;严绣从怀里掏出个荷叶包的物什,道:“一早给你带的,差点忘了。”
原来是一片糖藕。
严绣怕他伤心得紧,路上买了一片,待拿来哄他。
孔梦科把那糖藕掰碎,一人一个孔地分着吃了。
这会天已全黑,露水沾湿船板。
他在湖里洗手,道:“阿绣哥,我忽然想起上回划船,我还是个童生呢,县试都未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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