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瞠目结舌看着,沈玦没什么表情,只低头将诏书收进琵琶袖,漫不经心地说道:“都露馅了,还躺着做什么?起来。”
沈玦话音刚落,地上的人一骨碌爬起来,嘿嘿笑道:“督主,这不能怪卑职。
都怪皇后娘娘抱着卑职不撒手,棉花全挤出来了。”
说着,他把乌纱帽摘下来,取下头顶的鸡血包,再将面皮一扯,一张肉嘟嘟的人皮面具被撕下来,露出底下他自己的脸膛——笑模笑样,长得倒是喜庆。
张皇后颤着手指,问道:“你……你是何人!
殿下呢!
他没死,对不对?对不对?”
番子不回话,站起来走到司徒谨身后,一心一意当起透明人来了。
皇帝直起身来,脸上红了几分,像将熄的炭火又窜起几个火星。
他问道:“沈玦,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人是谁?福王又在何处?啊,朕明白了,朕令你莫伤福王,你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弄个假福王,把真的藏起来。
这样一来,真的保住了,又能揭发他们。”
说着,他微微笑起来,“你素来足智多谋,朕果真没看错人。”
魏德的神色变了变,道:“只怕并非如此……”
沈玦不答,只向李贵妃作揖,“此间事已了了,贵妃娘娘,二殿下受了惊,不妨带殿下下去歇着吧。”
皇帝还没发话,沈玦这样做着实有些逾越。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老皇帝也无心管这些了,只巴巴地望着地砖上站的那个男人。
贵妃还了礼,牵着二殿下出了门,还细心地替他们掩上门。
殿内又只剩下烛火和黑暗,沈玦踩着满地莹然,登上脚踏,施施然坐在落地屏宝座上,右手抚着腕子上滴溜浑圆的碧玺珠子,轻声笑道:“让陛下和娘娘失望了。
我们在回京的路上遇见洪水,殿下已然薨逝,棺木不日便会进京。”
老皇帝颓败了下来,双手捧着脸。
过了半晌,他的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罢罢罢,都是命!
这也并非沈玦之过,朕不追究了,都退下吧!”
“陛下!”
魏德道,“您错看这个畜生了!
即使殿下安然抵京,恐也不能平安!
既然早知道老奴要逼宫,他为何不拦着!
分明是别有祸心!”
他看向沈玦,“殿下本与我商议好了,秘密抵京一同进宫。
你使了什么法子,让他听信你的话儿跟着你走?……虎符!
你以虎符为筹,诓得殿下的信任。
等殿下进了京,你就把消息放出去,将他拿下。
殿下无诏入京,必定要押入宗人府听候审讯,如此一来,你就能保二殿下上位。”
沈玦低低一笑。
“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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