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打在树上,恨不得把山里所有的禁军都砍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侯潋回过头,面前是一队十人禁军小队,环锁铠、雁翎刀,落叶纷飞中,他们的铠甲刀鞘上流淌着凄冷的光芒。
“是敌是友?”
禁军疑惑地看着他。
有人看见落叶里的尸体,吼道:“是沈阉的走狗!”
夏侯潋按着刀柄,指节噼啪作响,他舔了舔牙齿,缓缓拔出长刀。
叶落如蝶,秋风萧瑟,孤身的刺客枯立于尸堆,禁军们吼叫着扑向他,他双手握刀抬起头,亮出刘海下狼一般凶狠的双眼。
霎时间,杀气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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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东厂有个疯子,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咱们……咱们已有八队人被他杀光了!
还有三队剩了几个人逃出来,都受伤了!”
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大营。
大营很简陋,地上两溜圈椅,正中搁一方宝座,旁边放了一个茶几,剩余没别的物事。
太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上头,虚虚闭着眼,手上的蜜蜡佛珠拨得啪啦作响。
见斥候慌忙跑进来,睁开一只眼,又闭上了。
地上还站了一个人,是他们统领万伯海,又还跪了一个姑姑,似乎是太后的贴身侍女朱夏。
万伯海斥道:“什么人儿,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斥候向太后磕了个头,又转向统领哭道:“统领,您去瞧瞧吧,回来的人都成什么鬼模样了,缺胳膊的缺胳膊,断腿的断腿。
咱们在旁的地方杀了几个番子,可又全折在这个疯子手里了!”
万伯海疑道:“东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狠角色?你去,重新编队,二十人为一队,沿着山道寻摸,我就不信,那个疯子能挡二十个人!”
朱夏抚着太后的脚,也哭,“娘娘,您放过厂臣一马吧。
留他一条命,奴婢担保,他不敢再和您作对!
您发配他去金陵,再也不许上京!
求您饶他一命!”
“傻丫头,沈玦是何等人物,给他一滴水,他就能翻江倒海!
我岂能留他?”
太后叹了一口气,缩了缩脚,掖好裙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从前还说什么陪我一辈子,现下有了男人,还是个没壶嘴儿的货,就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让人心寒!”
她扭过脸,向万伯海道,“二十人不知够不够,那个疯子可不是普通人,你的手下要当心!”
“不是普通人,还会是神人不成?”
万伯海笑道。
“不是神人,是地狱里的恶鬼。”
太后抚抚佛珠,“去,再加派人手,沈阉和那个疯子,要一并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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