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使远远跟着。
却说闻青轻离开大殿之后,裴时野假托醉酒,向皇帝请求出去散心。
皇帝不明所以,但还是准了。
皇帝抿一口清酒,一抬眼,却看见江醒在整理衣裳,开口问“你也醉酒”
江醒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醒病弱,不堪在外久待,请回东宫。”
皇帝挥挥手,道“去吧。”
月明千里,清辉一片,空中冷气清寒,离长新宫越远,越觉得天地寂静。
闻青轻在一处长廊停下,廊外有湖,一轮明月映在水中,清澈的湖水在月光下生出鱼鳞般的光彩,湖边有一棵茶树,鲜艳的山茶浸润在月光里,开得安静又热烈,闻青轻想起在青要山上的小院,觉得喜欢。
她出了回廊,上前几步走到树下,花上结满露水,看着清莹莹的,清风吹过花树,还有温和轻缓的声音,如雪落一般,闻青轻挑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清寒的微风携带水汽从湖面吹来,她置身于美景之中,觉得心情都舒畅起来。
她平复了一会儿,想要回去。
她心情过于轻快,拍拍手上的灰,非常活泼地从石头上跳下去,却忘了这里是湖边,湖岸湿润,她脚底打滑,一个踉跄,将要滑倒水里。
一只冷白干净的手伸过来,隔着袖子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闻青轻睁开眼睛,长舒
一口气,下意识想要蹭一蹭殿下,却没有闻到那种清苦的草药气息。
闻青轻站定,愣愣抬头。
少年一身黑衣,玉冠束,常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一身单衣在田里除草的时候,很像一个贫弱可怜却有些风骨的田舍郎,现在穿着墨黑的精致锦衣,行止间,衣上银线在月光下清然闪烁,望来却如天河一般。
他确实成了一个清贵无双的少年郎君了。
他真好看。
闻青轻眨了眨眼睛。
“裴将军。”
闻青轻记起宴上人们对他的称呼,也对他行了行礼。
山茶花树下,少年微微弯了弯眼睛,眸中流出些许细碎的光亮,语气克制,道“闻姑娘,我姓裴,名时野,身份微薄,实在称不上什么将军,姑娘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
闻青轻呆住,讷讷问“将军怎么知道我姓闻。”
裴时野抿了抿唇,说“某第一次来京师参加宫宴,害怕出错,故而将宴上宾客的名字一一记下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他好谨慎。
闻青轻记住了。
他
与江醒很不一样,眼眸明亮,像浸在水中的黑玉一般,闻青轻喜欢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多看了一会儿,她低下头,想起前些日子的经历,觉得被欺骗了,有点不开心,又很好奇“昔日看见裴将军在地里除草,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
“只是麾下一名士兵为了补贴家里,寻了这份伙计,临时病重赶不上工,我刚巧看见就去替他而已,当日是冒名顶替,不便让人知道身份,这才欺骗姑娘,万望见谅。”
他站在山茶花清静的暗香里,整个人显得愈漂亮。
“只是为了士兵吗。”
闻青轻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闻姑娘不是也替一位乐师在宫宴上弹箜篌了吗。”
裴时野扬眉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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