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以为她是指同门师姐妹这个系列,虽时隔多久,脑中零星闪过卿舟雪与阮明珠的一些场面,仍觉不悦,温和的声音也冷淡了些,“嗯,确实不爱看这种。”
随后,她发觉徒弟不再说话了。
不过卿舟雪一向话少,有时候与她聊着聊着就没声音了。
云舒尘倒不觉得十分奇怪。
她走在冬夜凉薄入骨的晚风里,卿舟雪握住她的手,运转功法,将她一身的寒意渡过来。
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以后,她曾在心中千里修堤,挡住那些不甚清醒的思潮。
而在徒儿微微弯起眼睛,对她说出“生辰快乐”
几字时,又将小莲花和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一并放入她的手时。
自古大禹治水尚艰辛,何况治得住心动?
禁不起一动再动。
于是一朝,堤坝又轰然瓦解,令她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中,甚至因为搁置了一段时日,在心中显得愈发清晰。
卿舟雪打开了房门,却让她先进了屋,又将云舒尘厚实的一层外袍解下来,挂在衣架上。
“师尊。”
她做完这一切,抬起眼睫看着她,“我不再看那些话本了,也不会乱学的。
你能否……能否不要再避着我?”
最近一句话,落在地上,声音低低的。
卿舟雪一向说话不犹疑,有一种玉珠坠入盘中的清脆。
云舒尘鲜少听徒儿把话说得这般小心翼翼。
她这样的神态,让云舒尘心中也泛起一丝涩意,许是这几个月的莫名的避让,让徒弟也不安起来。
云舒尘活了五百多年,其实心底很清楚自己逐渐对徒弟怀抱着一种超越师徒情谊的感情,不知何时过了界。
她察觉到这种不对的苗头,尝试及时掐灭,但如果总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根本拦不住的话。
她微微攥紧了手指。
万事万物,堵不如疏。
既然缘分到此,横加阻碍,于修道之人来说易生心魔,反而得不偿失。
又何妨试一试呢?
徒儿的眼神实在让她有一种颇想拥人入怀的冲动,只不过她抬起手,却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势头。
卿舟雪在察觉到脸庞的手,刮起了她散落的鬓发后,愣了一瞬。
“今夜天寒地冻,也磨人得紧。”
云舒尘顿了顿,柔声道,“卿儿陪着师尊睡,好不好?”
借着几分疏朗的光线,她看清了徒弟眼底微明的亮。
半夜时分,刮着了一场风,又好像落了大雪。
扑簌簌打出了点儿细碎声响。
卿舟雪稍微支起身子来,看着那窗户都白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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