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小时后,娄月终于收到陈义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她收起手机往对面看,不一会儿就看到陈义搀着喝的东倒西歪的马金洋从川菜馆走了出来。
在他们朝对面走来的时候,娄月往道路两边看了看,见路上空荡荡的,只偶尔过去一辆摩托车,基本没什么人。
她和黎志明走出巷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走到停在杂货铺门口的面包车车头前,等到陈义搀着马金洋从车屁|股后面走过,娄月又贴着车身转到车尾部,看到马金洋站在卷闸门前,嘴里嘟嘟囔囔地在口袋里找钥匙。
即使喝了不少酒,马金洋又时刻保持着警惕,决不把钥匙露出人前,所以把陈义轰走了。
陈义走之前往车尾方向看了一眼,对上娄月隐于夜色中的眼睛,把刚才从马金洋身上摸到的车钥匙扔到地上,然后和马金洋打了个招呼,拐过一道路口消失不见了。
娄月手伸到背后冲黎志明打了个手势,然后从腰上取下手铐,压轻了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到马金洋身后,先把陈义扔到地上的车钥匙踢给黎志明,然后猛地上前一步抬起膝盖狠狠顶住马金洋的脊背把他压在卷闸门上,随即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拷上了手铐。
马金洋还没来得及叫唤,双手已经被拷住了,他昏沉的脑子里顿时清醒了,正要破口大骂,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
“娄姐!”
黎志明赶紧用车钥匙解了车锁打开车门,自己先跳上车,朝娄月低声喊道。
娄月把马金洋拖过去塞进车厢里,黎志明立刻压在他身上,用脚死死磴住他的膝盖,把准备好的一截麻绳扔给娄月。
娄月蹲在车门外用麻绳把马金洋的双脚结结实实地捆了个栓贼扣。
把马金洋的双脚往里一塞,娄月一步跨上车,对黎志明说:“你开车。”
黎志明从前座缝隙里钻到驾驶座,白色面包车披着夜色立刻窜了出去。
黎志明这辈子都没违反过交通法规,开着面包车通过路口时还准备停下等红灯,娄月在他减速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吼道:“冲过去!”
黎志明浑身一哆嗦,猛踩油门冲了路口。
马金洋在车里铺了地毯,此时他趴在车厢地板上,面埋在地毯里,双手双脚被绑,脊背又被沈青岚踩着不得翻身,喉咙里呼呼噜噜的说着浑话。
等到黎志明把车开出早南路,行驶在县城夜晚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的公路上,娄月才蹬着马金洋的肩膀把他踹成正面朝上姿势,以防他把自己闷死。
马金洋酒醒了大半,睁着一双腥红的眼睛看到娄月那张又帅又美的脸,愣了一下才破口大骂:“臭|婊子!”
娄月眉头都不动一下,鞋底直接踩在他脸上,弯腰看着他那张被鞋底挤压变形的脸,冷若冰霜道:“错了,是你姑奶奶。”
马金洋怒视着她,嘴里含混不清地问:“你们是谁的人?!”
娄月指了指车厢顶篷,笑道:“上面的人。”
马金洋本就被憋的通红的脸此时红的似乎要裂开,愤怒地想要反抗,但是他的手脚被绑,找不到平衡,只能像个在地上蠕动的肉虫。
娄月很体贴的收了脚,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等他精疲力尽了才冷冷道:“折腾够了吗?折腾够了就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
娄月不屑跟他比嗓门,不为所动地看着他继续说:“听好了,我们查到你和六年前的一起拐卖儿童案有关,你跟在石广坤手下不仅参与了拐|卖,还参与了谋|杀,对吗?”
马金洋抽了风般疯狂扭动的身体忽然僵住了,神色惊疑地看着娄月,像是没想到警察找他竟然是为了这段公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娄月看出他牙口难撬,但并不着急,继续说:“石广坤带着你和你的同乡黄立柱去陈家坝交易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个从白鹭镇拐来的男孩儿找不到买家,回去的路上石广坤让你处理掉了这个男孩儿,还记得吗?”
她分明用平淡且毫无起伏的语气叙述当年的事发经过,但是听在黎志明耳朵里却激起他一层层鸡皮疙瘩,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道:“娄姐,前面到隧道了。”
娄月点点头,然后猛地皱起秀眉,一脚踩在闭口不言的马金洋的脸上:“别装死,回答我的问题,那个男孩你是怎么处理的?”
马金洋不会蠢到当着警察的面承认自己六年前犯下的一桩罪行,嘴硬道:“什么男孩?我不知道。”
黎志明的声音蓦然变得紧张,又说:“娄姐,到隧道了。”
娄月淡淡道:“靠边。”
前方距离隧道入口还有百米,黎志明依言把车往右移动,移到车灯即将被隧道入口撞烂的位置。
娄月拉开面包车车门,提着马金洋的领子把他的半个身子都推了出去,踩着他的背道:“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就什么时候把你拉上来。”
说着打了个响指:“志爷,加速。”
黎志明猛地踩下油门,全力向着隧道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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