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过量,细微的情绪都要无限放大,上一秒明明还劝戒自己,不必再纠结关于林鹿的所有,这一秒就破了功,耳边总好像从远处传来她的声音。
时敛森寻着错觉探过去,果然在走廊的另一端,转角的洗手池边,看见有个男人和那个熟稔的身影纠缠不清。
那个身影背对他而立,一个劲缩着脑袋,卑躬屈膝的模样,嘴里不停告饶。
时敛森见状,嗤之以鼻,也亏她愚蠢,在这种地方还想全身而退。
心里骂着,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怠慢和停顿,直奔林鹿的那个方向,一把扯开了那个欲对林鹿图谋不轨的男人。
林鹿呼吸急促,脸色绯红,眼睛泛着血腥。
见到来人,她一改往常的客套,连忙眼明手快躲到时敛森身后。
时敛森气不打一处来,见男人被他推了个措手不及,复又抡上一拳,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他撂倒在地,捂着鼻子哇哇乱叫。
时敛森转身就走,林鹿跟上他的脚步,走在他身后,隔着约三米的距离。
她大口喘着粗气,毫无保留钻进了时敛森的耳里,惹得他愈发心烦意乱。
林鹿心如乱麻,本想安安心心赚足两个月的提成就撤,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了这样的事。
幸好时敛森常常成为她的黑暗骑士,在她每当认为自己将要万劫不复的时候,他给她绝处逢生的机会。
林鹿还没在那桩意外中缓过神来,前面的时敛森猝不及防转过身,她来不及收住脚步,身子一个不稳,不偏不倚就撞上他温热的胸膛。
鼻子一阵酸楚,很想躲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诉尽委屈和难处。
可惜,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权力,非旦没有,换来的反而是时敛森厉声的责备。
“缺钱吗?”
时敛森问得阴阳怪气,双手支在林鹿肩膀,用力将她推开,仿佛反感她自说自话的投怀送抱。
等不及林鹿回答,他垂着眼帘,眉心深蹙,口吻嫌弃,不耐烦地对她冷嘲热讽道:“你就不能稍微对自己自爱一点儿吗?”
面对这样的控诉,林鹿没有反驳的余地,显然沉默又是最好的默认。
是啊,哪有洁身自爱的小姑娘会如她这般,将自己扔进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招呼各色目的不纯的客户。
虽然她也极力将自己置身世外,希望自己哪怕吞没在乌烟瘴气里,但也尽量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对于她这种没有家世没有依傍的人,既想短时间内赚到大钱,又将底线定得那么高,天底下哪有这么两全齐美的事情。
所以,时敛森眼里的林鹿,应该就是不堪入目的。
这便是林鹿不再为自己澄清和辩解的理由。
她想彻底的离开帝庭,离开沙川市,等拿了毕业证书以后,宁愿选择灰头土脸地回老家,重新回去做个小地方的山鸡,安安稳稳干农活或教一辈子书。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念林成,那个眼神总是无暇的男孩。
可是一想到林成,她更得逼自己要在沙川市立足下去。
剪不断,理还乱。
林鹿忘了回帝庭拿外套,风贴着地吹进她单薄的衣领里,她往来时的方向走,走得一路瑟瑟发抖,却没有停下脚步。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脚边,轿车里的人看着她的身影很久很久了,她在灯影里缩成很小的一只,影子格外修长,说不出的无助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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