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连他这个不相干的孩子都愿意好好养,给人当后妈应该不至于苛待继子女。
“她以为是我弄丢了天赐!”
高闻筝红着眼睛说,“天赐丢了,家里还剩我和大哥两个孩子,她每每瞧见就心气不顺。”
自己的孩子丢了,弄丢孩子的罪魁祸首还活得好好的,天天在人眼前晃,是个人都想掐死对方吧。
高雨笙抿唇,看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姐姐,缓缓道:“可是,本来就是你丢的。”
高家其他人齐齐看过来,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高闻筝瞬间僵住了:“你胡说什么!
是你自己跑开了!”
翟辰心里咯噔一下,揽在雨笙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怎么忘了,天赐很小就记事了,他记得跟人贩子在一起的每个细节,自然也记得自己是怎么丢的。
小时候,他只提过,是为了给姐姐买生日礼物出门走丢的。
“我妈去买东西,把我交给你看管一会儿,她说‘阿姨去买点东西,你跟弟弟玩一会儿,就在这里别走远哦’。”
高雨笙很擅长改变说话语气,这番话学出来,跟当年叶蓉的口气一模一样,半字不差。
高家姐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你问我‘吃不吃棉花糖’,不等同意就拉着我离开了商场,到外面的小公园里。
你说‘站这儿别动,我去买糖’,就放开了我的手。
人贩子把我抓走的时候,我看到你藏在那棵法国梧桐后面。”
这些话,多年以来,高雨笙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可现在听来,非但没有忘,反而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翟辰听得心疼极了,那时候高闻筝也就十二岁,少年儿童的恶意让人胆寒。
“高闻筝,这是不是真的?你当年说天赐自己挣脱跑开了!”
高震泽也是第一次听说,厉声质问女儿。
高闻筝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对,是我干的怎么样?你找警察抓我啊,我那时候才十二岁,不满十四不负刑事责任的。”
她听说那一带常有人贩子出没,故意把弟弟带去了那片小公园,眼睁睁地看着幼小的孩子被粗暴地带走。
“是人吗你?”
翟辰抱紧怀中人,咬牙瞪着高闻筝,“难怪你笃定叶蓉雇人撞你们兄妹俩,合着是做贼心虚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人性吗?小小年纪就会贩卖人口,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狗咬了人都知道看脸色,你他妈还不如个畜生!”
高闻筝冷不防被保镖骂了,尖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哥哥被撞死,我没了一条腿,受的报应够够的了!
叶蓉要报复,就报复我,把我卖了我无话可说,凭什么撞死高忆箫!
凭什么!”
越说声音越大,说到后面直接破音了。
她太恨了,恨得十几年没睡过安稳觉。
要报复就报复她,为什么要报复大哥。
高忆箫那个人与世无争,脑袋里只有音乐、艺术,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命?让失去了哥哥又失去了一条腿的她,每天都活在地狱里。
“不是我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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