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枭朝我睇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带上门与商禄一道去了外面。
但不知是商禄对房子的隔音太过自信,还是有意要说给我听,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床上那个是谁?”
商禄声音隐隐传进来,有些窒闷,但仍能听清。
“我姐他们没说吗?那是我的哲学老师,也是我现在的交往对象。”
商牧枭的话语中,含着丝大仇得报的痛快。
商禄一静,似乎在消化这一信息。
“你把人带回来,是觉得我会生气吗?你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反抗我对你的压迫?”
商禄再次开口,语带讥讽,“商牧枭,你就算和一条狗交往,我也不会生气。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他没有直接把我比作狗,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
果然,电影角色归电影角色,千万不要和演员本身混为一谈。
“既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你总是要干涉我的人生,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之前让我报考金融系,现在又要让我去拍电影。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商牧枭冷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那些不再只是你的人生,也是我的人生。
当我们的人生轨迹发生重叠,你难道觉得我该优先考虑你的感受吗?你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就连这条命都是我赋予的,你到底在愤愤不平什么?”
“你赋予的?你不是经常说,我这条命是用我妈的命换的吗?”
商禄没有回答,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懒得理睬,但我没来由觉得是后者。
短暂的静默后,商牧枭语气平静下来,只是透出浓浓疲惫:“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生我?”
商禄这次沉默的更久。
“我以为再生一个孩子她会快乐,想不到却让她更不快乐,这点上,我也很后悔。”
他的声线低下来,显出与方才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的语气。
仿佛只是提到梅紫寻,都足以让他变得温和。
“所以你恨我,你觉得是我杀了她。”
“不。”
商禄顿了顿,道,“是我们一起杀了她。”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揪紧了手下的衣襟,只是旁听,都被这句话的杀伤力震慑到。
之前商牧枭曾说商禄虽然不是个好爸爸,但从来没有虐待过他。
他说得不对,商禄的确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但他虐待他了。
用言语,用冷漠的态度,化为一把把尖刃,刺向本该最无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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