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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读。
话筒中传来了衣服的摩擦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听着很像是潘望秋放了解压的白噪音作为bgm,卫恕想,这就是他和潘望秋相处时的底色吧。
卫恕仿佛看到阳光通过客厅的窗子投了进来,潘望秋眯起眼睛靠坐在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手上捧着的书也沐浴了几束阳光,这让对方的眼睛微微眯起,呈现了平时所没有的慵懒栖息。
那个少年仿佛如诗中所写永远不会老去,永远坐在阳光下等着他。
这首诗被读到了最后一段,卫恕突兀地打断了对方:“望秋。”
潘望秋停了停,等卫恕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让我来读吧。”
料到潘望秋不会反对,卫恕笑着念:“而你,只需要穿着你的一身白衣,让阳光照进你。
你要明媚地笑着,等我满身风尘地,回来认取。”
不借着读诗的名头,卫恕想他一辈子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将话筒拿远,轻声说:“望秋,你要等着我。”
*
整座城市暂时只封了零星几个街道,因此对于黄码及居住在被封街道中员工的志愿者申请,电视台一律不予批准。
潘望秋并不是真的想成为志愿者,他只不过认为,自己作为公民,就该履行公民的职责,既然没被选上,那他也乐得清闲。
街道的封锁让潘望秋没能成为志愿者的同时也不再拥有跟采访任务的机会,于是他这两天“兢兢业业”
地秉承着一个关于睡觉的人生信条——
任何一个休假不睡懒觉都是对假期的不尊重。
第三天,潘望秋还在睡梦中时,就听到客厅传来悉悉窣窣的声响,他以为房子里遭了老鼠或是贼,心里正想着这不速之客未免也太过嚣张,便顶着困意下了床,打算去看看情况。
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烤面包的焦香,他似对来客是何人有所感知,径直走到了厨房。
此时的卫恕正围着围裙在打豆浆,听见脚步声回过了头,对潘望秋嘿嘿笑说:“吵醒你了吧?这房子隔音也太差了。”
感动裹住了潘望秋,他很想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抱住卫恕,可他觉得这太不像他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呆立原地片刻,才张了张嘴问:“不是让你别回来么?怎么回来了?”
没有质问,只有淡淡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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