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蟹我只买煮粥的七分蟹,虾也舍不得买活的,自己能少吃点就少吃点,能砍价就多少砍一点,一来二去跟他们都很熟。”
潘望秋不敢想象,卫恕有过一段如此困苦的日子,卫恕说卫锋在长身体,卫恕何尝不是呢?
卫恕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明明从不伤春悲秋,对他而言,苦吃了就吃了,把那些东西一打包揣进口袋,又是一条好汉。
唯独对潘望秋,他忍不住。
他想把自己吃的苦,受的委屈放大一千倍一万倍,让潘望秋为他担忧才肯罢休。
他想明明白白地告诉潘望秋——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一点都不好。
两人一路沉默,快到小区门口时,潘望秋才轻声说:“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卫恕得到回应,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嗯,会好的,我买得起活虾了,回去做油焖虾吃。”
*
时间飞逝,一个星期一晃而过,潘望秋逐渐适应了上班生活。
这一天,派给袁秩舒和潘望秋的任务是街采分餐,即街头随机采访疫情后使用公筷和分餐的情况。
下了车,袁秩舒对潘望秋说:“今天街采你采吧。”
潘望秋畏惧一切同人打交道的活动,街头采访对他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他同样不好意思拒绝袁秩舒,他也清楚,街采是一位合格的记者所必备的技能,按理说他不该拒绝的。
思绪万千间,他错过了最好的拒绝时机,袁秩舒以为潘望秋默许了,便将话筒递给了潘望秋。
事已至此,潘望秋不可能不接过话筒,他低声道了谢谢,鼓起勇气抬起头,打算寻找第一个采访“目标”
。
他这才发现,这条街正是“念秋卫浴”
所在的街道,潘望秋大喜过望,决定让卫恕成为他从业以来的第一位采访目标。
“念秋卫浴”
离电视台一行人停车的地方不远,潘望秋指了指那个门面,示意摄像小哥到那里去。
念秋卫浴的玻璃门半阖着,潘望秋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卫恕蹲在入门处逗弄流浪猫,他一只脚卡着门,背朝街道,仿佛在用后背迎客,看起来格外有喜感。
潘望秋想象了一下对方只有正面享受到了空调的“关照”
,就算感受着“冰火两重天”
也依旧要撸猫,忍了忍才没有笑出声。
他伸手拍了拍卫恕的肩膀:“小哥你好,我们是G市电视台的记者,想采访您几个关于分餐的问题。”
卫恕拍了拍手站起身,原本躺着求撸的猫一骨碌爬了起来,窜出了卫浴店,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卫恕颇为遗憾地看着猫逃离的路径,过了两三秒才收回目光:“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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