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笑分明已是大悲大喜至极。
“他出了什么事”
她的语调非常安静地问。
众人默然。
后来有人说:“薄教授的眼睛,看不到了。
眼角膜重度被灼伤。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因为自高处跌落,脑部淤血压迫视神经。
能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简瑶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哪里能动,被众人慌忙按住:“你现在不能动动了骨头戳到内脏可不得了别担心
别担心薄教授那边有我们照看着他还在昏迷,他一醒,我们就通知你”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简瑶躺了下来。
后来,大家都走了,只剩一名刑警在门外值守,让她静养休息。
天渐渐黑了,窗外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简瑶始终安静地躺着,后来就一直侧眸,望着窗外的星。
看不见了吗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薄靳言的样子。
他望着她,浅笑的样子。
他查案时,眉眼专注的样子。
他夜晚看书时,眼睛里像盛着星星。
他慈悲而平静地注视着,每一个受害者、加害者。
从此那双能看透世间一切罪恶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那和要了薄靳言这个人的命,有什么差别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醒来后,又要如何自处
简瑶侧过头,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让自己哭出太大的声音。
她没能看见那一幕。
可那一切,却像亲眼所见,始终在她脑海里徘徊。
薄靳言无声下坠。
他那高高瘦瘦的身体,染血的衬衣,乌黑的短发,躺在地上,只有微不可见的挪动。
天气很好,这是河边的一处房子。
不知具体是何处。
天是蓝的,云朵在浮动。
水面有鱼在吐泡,波光粼粼。
水下一块块的石头,清澈不动。
傅子遇坐在张躺椅里,戴着墨镜,笑着说:“靳言啊,又有鱼了。”
薄靳言转头望着他,不说话。
傅子遇又说:“今年,就该跟简瑶举行结婚典礼了吧可惜我不能来了。
婚礼准备得好一点,浪漫一点,别老古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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