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请进。”
洛兰轻轻地推开门,房间已经收拾干净,瓶瓶罐罐都放得整整齐齐,再看不出一丝零乱。
遮光帘挡住了外面的自然光,屋里开着一盏台灯。
橘黄的灯光下,男子腿上搭着一条驼绒毯子,坐在房间尽头的沙发上。
柔软的黑发,有点汗湿,微微贴着额头,衬得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可他坐得笔直,眼神清澈,嘴角含笑,流露着平和安宁,就好像刚才的痛苦无助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洛兰想起了已经灭绝的雪绒花,传说生长在雪山之巅,迎着风雪盛开,既坚韧美丽,又脆弱易逝。
她禁不住连呼吸都放轻了,结结巴巴地问:“可……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
刚才谢谢你了。”
他的声音柔和低沉,像是大提琴的鸣奏般悦耳动听。
洛兰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一时没有开口。
男子十分敏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
洛兰不好意思地挠头,“突然发现,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谢谢’的人。”
从拥有记忆到现在,她感谢过穆医生,感谢过紫宴,感谢过封林,甚至感谢过安达,但没有人感谢过她,好像她存在与否对别人没有任何意义,还真的挺没用呢!
男子愣了一愣,微笑着说:“我很荣幸。”
洛兰努力把莫名的脆弱情绪甩掉,笑嘻嘻地说:“让你有这个荣幸,我也很荣幸。”
他说:“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第一次来。”
洛兰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这里的……”
“试验体。”
他似乎怕洛兰想歪了,温和地补充:“自愿的。”
试验体?
洛兰眼睛一亮,毫无疑问,她也会成为“自愿的试验体”
,没想到遇到同行了!
她不禁心生亲近,“你叫什么名字?”
“千旭。”
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呢!
洛兰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无端端地高兴起来。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千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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