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拉比”
听完不仅不羞愧,反而骄傲地扬起了头,朝小男孩比了个大拇指。
反而是李可唯被这些童言稚语给搞得两颊滚烫,有些尴尬地推开了玩偶装下的人,低着头大步地往场外走去。
“拉比”
见事态发展不对,也顾不上和那群小不点臭屁了,连忙捂着笨重的头套亦步亦趋地往外跑去,但又不敢跟得太紧,只得像条尾巴一样不近不远地赘在李可唯身后。
今夜风雨甚急,舱外的温度比里头低了四五度,刀锋似的斜雨像机关枪一样全方面地扫射着廊道,细如牛毛的雨丝夹杂着强劲的风力,即使只是轻轻掠过人的脸颊,也会被刺得生疼。
“拉比”
见李可唯一个人单薄地在雨里走着,于是便更急了,奈何他穿的玩偶装太过笨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坑里似的,想要追上那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走到船头的某个逃生通道时,李可唯终于停住了脚步。
铁皮地板下是整个轮船的发动装置,隔着一层都能听见那振聋发聩的轰隆声,在那站上半晌,小腿都能被震得发麻。
“拉比”
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却听见不远的前方传来了李可唯的声音:
“你应该换一个牌子的爽身粉。”
“拉比”
闻言一怔,扶着墙慢慢停住了,本就呆滞的大眼睛显得更呆了。
“我早就说过,那个薄荷味闻起来像婴儿用的,不适合你。”
李可唯忽然转过头来,径直地走向愣在原地的“拉比”
,趁那人没反应过来踮起脚要强行摘掉他的头套。
“拉比”
却极不配合地开始挣扎起来,两只胖手紧张地护着自己的头套,仿佛那不是头套,而是自己不能见人的底裤一般。
李可唯个子不够高,和人高马大的“拉比”
抢了半天都还在落下风,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感觉连肺都快憋炸了,才狠心地吼了一嗓子:
“别闹了!
季想——!
!”
短短两个字,却仿佛成了“拉比”
的定身魔咒,方才动作浮夸的玩偶立刻像拔了发条一样,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了。
又沉默了半晌,“拉比”
伸手将那笨重的头套给摘了,露出了一张英俊而狼狈的脸。
季想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冒着大汗淋漓后的热气,黑头发是湿的,黑眼睛也是湿的。
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打绺的发尖掉下来,从鼻梁侧面滚落到了下巴上。
果然……
李可唯盯着面前的人,手在发抖。
他能确定,一开始在舞池中央的天使就是季想,但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又换上了这身玩偶装,悄悄混进了人群里。
黑暗中,季想的眼睫都被汗浸得垂了下来,唯独一双不掺血丝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明,和喝醉酒那晚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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