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起来,喻沅等的人还没来。
喻沅刚打算去找孟西平,一直在门口盯着的莹衣跑回来,小声嚷嚷:“不出娘子所料,慧宜公主真的来了!”
前院的人似乎吵起来了,喻沅便问莹衣情况。
慧宜公主和从前一样,身后数十个护卫,来宁王府来得相当理所应当,要求见孟西平和喻十二娘。
莹玉看笑话似的说:“听说裴三娘差点去了性命,慧宜公主为了照顾她,伤心地连自己几个儿子儿媳上门求情都不管。”
实在是……情深……
喻沅这才有了几分兴趣:“走,去府门口看看。”
她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对丫鬟说:“你去请孟西平。”
孟西平刚刚到东院,听见她和丫鬟的对话,走进房中,疑惑问:“找我?”
喻沅抹了口脂,抿了抿朱红的唇,撩起眼皮,像是要去战斗一般,气势十足:“走,咱们去瞧瞧慧宜公主。”
“等等。”
孟西平突然伸手,用大拇指抹去她唇边溢出来的口脂。
喻沅完全愣住,下意识地要去抚摸唇瓣,而后又抿了抿,唇碰到了他的手指。
两人一瞬间同时愣住。
她的双眼瞪大,受了惊,像是陡然炸毛的小奶猫,慌张地推开他的手指:“好了好了。”
喻沅自己胡乱抹了抹,余光追着他大拇指上的红痕,神色复杂难明。
孟西平坦坦荡荡注视着她明媚的面庞,恍惚搓了搓手指上点点湿润,唇角挂着万般的笑意,随她去前院。
管家不得已,在前院直面慧宜公主的怒火,可如今他实是不敢放慧宜公主和裴三娘进来。
他态度放得谦卑:“世子和喻家娘子都不在府中,请公主改日再来。”
慧宜公主被小小下人在门口纠缠这么久,拦着不让进王府,面上越发不耐烦。
她瞥一眼,自有公主府的护卫涌上来,竟然是要硬闯宁王府!
管家急得满脸热汗,连连给慧宜公主告罪:“公主,这可使不得啊!”
眼看着侍卫要擒住阻拦宁王府的管家,踩着王府下人的身子进王府。
在门后宛如一道阴影的孟一走了出去,他迈出王府大门,横刀对着公主主府护卫:“公主请回。”
慧宜公主怒气冲天地站到最前面,钗环摇动,她眉眼凌厉,厉声喝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敢拦本宫!”
孟一眉头都没皱一下,平平板板又重复了一遍:“公主请回。”
喻沅看府门口的对峙,默默看了会,等到孟一出手。
她悠悠从门后转了出来,慢声道:“今天起迟了,叫慧宜公主久等。”
她说着话,远远站在府里,没有松口让慧宜公主的人进来,语气中更不带任何愧疚。
地位好像突然调转了过来。
如今,是喻沅站在门内,门外才是进不得宁王府的慧宜公主。
慧宜公主看喻沅便觉得眼烦,只和孟西平说话:“西平,你说说,本宫还进不得这宁王府?”
她等着孟西平张口处置管家和前面这个拿刀的大胆狂徒。
熟料一向对她恭敬的侄子孟西平避开了她的目光,冷冷淡淡的,竟似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王府下人自然听我命令,公主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慧宜公主憋着的一股火顿时扑向孟西平:“孟西平,你什么意思!
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是本宫在陛下面前求情才救下的宁王,没有本宫,你和你娘早就死在江陵。”
挟恩图报这种事,她一向是做惯了。
孟西平缓了两口气,神色厌倦:“若不是我这么多年感念公主恩德,二郎和三郎早被推到行刑台斩够七八次,公主府。
剩下的恩情,就请公主去道观找宁王要吧。”
慧宜公主涂了蔻丹的指甲恨不得往孟西平身上戳:“你是被喻十二娘迷惑了心智,现在你立刻去我府中照顾裴三娘,她从小爱慕你,你就该好好对待她,娶她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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