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好后径直出去,李肃没有拦她,也没有言语,而是在快步超过她身边时,把那装药的瓷瓶强硬地塞在了她手中。
王承柔不想引人注目,她只得把瓷瓶握在手里,放到袖中。
不知是不是那药的功效,王承柔到最后越走越快,直到看到内宫门前自家的马车,她才松了一口气。
清香看到她,马上迎了上来,脸上都是关切,她道:“姑爷刚才派人过来传话,说您摔到了,他还说,本来想提早出来接您一道回家的,但五王的差事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事,让咱们护着您先回去。”
王承柔看着清香的脸,想到李肃说的话,到最后她都没有勇气问出,清香没有去到边关,没有嫁给大将军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李肃到底把她怎么了?
还有他嘴里的其他宫里的人,她虽不知他具体如何对待他们,但王承柔也大概猜得到,总之,都不得善终就是了。
她是万万想不到,她认为自己已经把身后事安排的十分妥当了,却也敌不过李肃发疯的程度。
王承柔是一路躺回容静居的,她侧着身子,一只胳膊被她压在耳后,另一只从腰上悬下,眼睛望着前方,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态。
马车停在府门口,清香打帘一望,眉头皱了起来,她声音放轻了些:“夫人,不舒服了吗,是马车走的太快了吗?”
王承柔没动,只小声“嗯?”
了一声,然后她知道,到家了。
她慢慢坐了起来,眼睛还是没有聚焦的样子,直到下车时,牵动到伤处发疼时,她才回了些精神。
回到屋内,王承柔把李肃给的纱覆摘了下来,然后在清香惊讶的目光下,令她去再找一条来:“这条拿去丢了。”
可就在她听令去扔此物时,王承柔叫住了她:“等等,拿回来吧。”
王承柔盯着这条纱覆看了一会儿,然后运了口气后,把东西折起收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着恶心这样做,但遵从内心她还是做了。
如今她身边不比上一世,没有什么李肃的东西在。
王承柔隐隐觉得,这些小物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成为扼制疯子咬人的缰绳。
李肃想起了上一世,成为了同她一样获得先机的知情人,所以,王承柔不能再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她要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
当然目前她最该考虑的是,怎么能不让张宪空发现她脖子上的秘密。
宫中,五王离宫,张宪空伴随左右。
马车驶出外宫门,赵涌彦道:“你心里有气吧,会怪我不与你讲话吗?”
张宪空道:“有气,但不会怪殿下,卑职自己不也是忍下来了吗。”
赵涌彦点头:“很好,太后对你今日的表现很满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成大事之人。”
张宪空看了赵涌彦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无势皇子,会如此成熟。
想到自己若在他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心路,不知现在的境况会是什么样子。
他重新低下头来:“是,卑职明白。”
赵涌彦:“一会儿回到府里,你先不要急着走,我去与你拿瓶药,是治疗跌打摔伤极难得的好药,域外进供来的,宫里也才得了三瓶。
皇上那里有一瓶,太后那里本有两瓶,前一阵子,太后见我练功很是辛苦,特赏了我一瓶。
我其实也用不上,你拿去与你夫人用吧。”
张宪空没推辞,他本就一心挂念着王承柔的伤,还想着要不要再上趟丘山,到师门里拿些药回来。
不过他近日在丘山周派已拿了不少药,大部分已都交给了五王。
张宪空接过五王的伤药瓷瓶,然后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瓶,交到五王手中道:“这个,请殿下拿好。”
赵涌彦盯着这瓷瓶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过攥在手中,他道:“这就是那个,”
“那个引子。”
张宪空替他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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