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一望无际的平原覆上朦胧的光影。
探路的甲士回报,前方有一废弃村落,附近有空地可以扎营休息。
队伍抵达村落时,太阳已经落山,火把的光代替日光,驱散令人心惊的黑暗。
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队伍中的大部分人已经习惯,就算是半大的孩童,也没有丝毫惊慌,跟在父母身边,十分熟练地立起火堆,帮忙搭建帐篷。
出于好奇,郅玄带人去往村落。
一行人停在残破的屋舍前,火光照亮倒塌的院墙,依稀能辨认出这里曾遭火焚。
“这里曾是有余氏领地,因触怒国君被发兵灭族。
领地被收回,人也被迁走,方才荒凉至此。”
巫医说道。
“君上发兵灭族?”
郅玄惊讶道。
“早年间,国君领兵征战从无败绩,声威赫赫,不亚于上代西原侯。
两家氏族为其所灭,氏不存,血脉尽亡。”
回忆起当年,巫医的语气有些唏嘘。
他曾侍奉两代西原侯,知晓许多事情。
和桑医不同,他做不到左右逢源,很多事情看不惯,留在国君府内恐难保命,只能找个机会避开。
直至郅玄昏迷不醒,国君召全国之巫,他才再次踏入国君府。
只是没想到,避开十几年,因为桑医举荐,又被绑上郅玄的战车。
经过这些时日观察,他发现郅玄和他的父亲截然不同。
有勇有谋,不乏仁慈。
最重要的是,在郅玄身上,他隐隐看到了前代西原侯的影子。
从巫医口中,郅玄了解到西原侯的另一面。
从手握大权说一不二,到失去军权坐困西都城,打击不可谓不大。
难怪会钻牛角尖,性格发生扭曲。
只是明白归明白,对西原侯动不动就坑儿子的行为,郅玄不打算理解。
没打到身上不知道痛。
身为被针对的对象,郅玄表示被坑的感觉很不美好。
相比被渣爹坑,他还是选择坑爹。
“回去吧。”
村落并不大,几眼就能看全。
郅玄不打算多留,正准备返回营地,一座废弃的房屋中突然传出声响,像是人的惨叫声。
下一刻,两个人影从半塌的土墙后爬出来,翻落在地。
两人披头散发,身上仅裹着兽皮,从地上爬起身,就张牙舞爪冲过来,不像是人,倒像是两只野兽。
“是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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