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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借的。”
阿殷并未详细解释,只吩咐道:“去请女郎中来。”
这又是受伤了?如意脸上还没浮起的笑容当即消失殆尽,到了院里传话给门房,扶着阿殷进入卧室,将那披风解下时,低声惊呼,“姑娘!”
——她腰腹处的衣衫已然消失不见,只有银色的软甲在烛火下映出柔光。
姑娘家的衣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破碎,必然是激战时被削掉的。
如意大为心疼,吩咐两个小丫鬟铺好被褥,去巷外街角买阿殷爱吃的馄饨和糕点小菜。
她小心翼翼的帮阿殷除了衣衫,手指都不敢触碰腰腹,“这里伤得重么?姑娘且先躺会儿,郎中很快就能来了。”
又将阿殷的药箱子搬来,只是不知该如何用药,有些手足无措。
阿殷钻入松软的被褥间,顿觉浑身松快了许多,于是勾出笑容,“小伤而已,又吓成这样。”
“姑娘伤的可是腰!”
如意着急。
阿殷其实也心有余悸,怕周纲那一刀太重伤了内里,等女郎中来时,便着意问腹中是否有碍。
那女郎中是凤翔城里出了名的,阿殷到此三个月时,陶靖便请了她来给阿殷认识,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郎中细心诊过了,才道:“姑娘这是被重物擦伤,压着了腰腹。
虽说没伤着脏腑要害,但姑娘多娇贵的身子,腰腹断然伤害不得。
我且先开幅药出来,每日早晚煎服——”
“又喝药?”
阿殷皱眉。
“姑娘若不想喝药,便该顾惜身子!”
女郎中横眉,丢下她去旁边开药方,又凶巴巴的转头叮嘱,“若不想留后患,这半月必须仔细喝药,半碗不落!”
阿殷委屈——又不是她故意不顾惜身子,抢着受伤的,何必凶她?
当时周纲本该回刀自救,谁知道他会回刀反攻,鱼死网破?那重刀来势疾劲,她能躲开刀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换个反应稍微迟钝些、身子不够柔韧的,刀锋必然要砍在腰上,那才叫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阿殷但凡想想那场景,便觉得浑身汗毛直竖——这般惊险的教训,可足够她记一辈子。
待得用罢晚饭,散步过后,如意去熬汤药给阿殷喝,阿殷坐在廊下竹椅中,闭上眼睛,回味铜瓦山上的激战。
她跟人交手的次数不多,更不曾跟周纲这般悍勇之人动过手,这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经验,如今静下心回想当时攻守应对,反省得失,很能叫人长进。
夜幕沉沉,此处灯火阑珊,都督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定王交割了铜瓦山的土匪后,直到此时,才等到了常荀一行。
此次兵分两路,他亲自在铜瓦山压阵指挥,南笼沟那边分派了常荀、高元骁和陶靖三人,这三个都是军伍中的好手,合力出击,也是大获全胜。
三人前来复命,定王听罢战果,问过要紧的事情,便命常荀先去趟州府衙门,又叫住陶靖,“今夜别无他事,你先回去,旁的事情明日处置。”
陶靖昨夜率先冲入寨中活捉周冲和两个副手,身上也负了伤,此时正自疲累,闻言抱拳,“谢殿下。”
“告诉陶殷,叫她安心休养,养好伤在过来。
此役之功本王会给她记上。”
他说得漫不经心,陶靖却是闻言一怔,脸色变幻,最终吐出的却只有“遵命”
二字。
山匪的事定王已布置人手看守查问,他这头处理了几件要紧事,便也去歇息,养好精神好对姜玳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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