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嗣低声吩咐道:“从明日起,一日三餐好好供给,每日能见点荤腥,别让那小子天天朝外跑。”
孙氏不乐意,心疼钱。
周继嗣还吩咐道:“你啊,抽空给那小子赔个礼,就说之前慢待了他,被我教训,知道错了。”
“我这当嫂子的给那小子赔礼?”
孙氏更不高兴,直到看丈夫脸色变得难看,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普通人家,夜里没啥消遣。
吃过晚饭,小妾马氏端来洗脚水。
周继嗣上前接过水盆,责备道:“你怀了孩子,以后不要干这些重活。”
马氏露出可怜模样,“老爷知道疼人,奴家心里高兴。
可奴家不干脏活累活,家里又有谁干?总不能叫小叔子来端茶倒水吧?”
周继嗣顿觉头疼。
这家里一妻一妾天天暗斗,指桑骂槐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恰好门外狗叫,有人在院子外喊:“周捕头在家么?我老蔡啊。”
孙氏前去开门,把人引进客厅。
来的是白天惹事的‘三角眼’,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周继嗣挥手让妻妾退下,问道:“你个剥皮混球看什么看?这么晚了,来我这有何事?”
‘三角眼’进屋上桌,自来熟的倒杯茶,坐到周继嗣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
“有点小麻烦,牢房的兄弟下手重了些,白日抓进去的田二熬不过用刑,饭点前被弄死了。”
周继嗣不动声色,问道:“田二婆娘呢?”
“那婆娘还有点姿色,牢房的兄弟们没舍得下重手,正轮流找乐子呢。”
“可得了什么口供?”
“没有。
夫妻俩蠢得很,说凶犯半个月前出现的,却连个名字都不敢问,只说那人面相太凶,不好惹的样子。
又说那人饭量大,花钱倒是痛快。
但日常坐下就不言语,不清楚底细。”
‘三角眼’喝一口茶,砸吧砸吧嘴,“周老大,你家这日子过的也太清苦了。
天天喝茶叶梗子,就不找人孝敬你一点?”
“别跟我废话,说点有用的。
这次死的是鞑子百户,没法像往常一般糊弄。
老爷要是抓我打板子,我先弄死你。”
‘三角眼’吐了一口茶叶梗,抱怨道:“周老大,不是我不卖力气,实在是这案子邪门。
我把当时在早点摊的人都抓来问,码头的船夫也没放过,你猜我查到了啥?”
周继嗣冷眼以对,重重的喝了句,“别卖关子,说!”
“三个凶犯中,最要紧的还不是那个大汉,而是假扮书生的两个年轻女子。
大的约莫十七八,小的也就十三四。
码头船夫说两个女子跟凶犯中的男子不是一路来的,双方似乎是专门来江宁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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